女生说话注重表达分享感受，男生说话注重解决问题。
“没有空气了。”
“嗯？”
“空气，没了。”我向周围示意。
当别人听不懂我说什么，或许别人只是懒得听，这时我会把最重要的词放在第一个，我总这样。
“哦，你还活着。”他耸耸肩。
“当然。”我想耸耸肩，但他刚耸过，我就挑了下眉毛。
“很神奇，不是吗？”他眼神里透露着看另一种东西的感觉，这种眼神我不常见，但被我熟知，因为我常用。
他们总这样，似乎同他们聊天，就只能讲一些他们早就知道的事情。但当你真这么做时，他们的反省更加激烈，他们会说‘这我早就知道了’。
我想耸耸肩，但我决定改掉这个习惯，我挑了挑眉毛。
我们没再说话，坐在20米宽的十字路口旁，我不知道我坐在什么东西上面，但我想坐到地上去，从下往上看他们会更加清晰。但这样就又超出了他们“所知道的事情”，我只能把屁股滑到边沿，当整个人滑下去的时候，视野就放低了许多。
我看到一个女人跑的可快，穿高跟鞋跑步总有一天会纳入某些运动会，我想可能还是国际上的，不然她们未免也太努力练习了。
“那个女的咖啡泼了。”
“什么？”我其实听到了他说什么，但我不感兴趣。
“我是说她手上的那杯咖啡洒出来了。”他挥舞手臂在向我展示刚才女人的动作。
他以为重新把一句话改编一下说的详细点我就能听懂，我压根不想听。
“这会比空气没了更有意思？”说着我看了他一眼，或许我不该呆在这里。
“当然。”他好像在报复性地回复我。
但我不想和他一样，我回过头看到一个男的正在停车，他就要把后面的花坛撞到了，“我有预感他一定会撞到。”
“他一只手在打电话。”他解释道。
“嗯哼。”看完这个男人撞到花坛我就离开，我这么想。
“这很正常，不是吗？”他又用那种眼神看我，我在余光里发现了。
“我都跟你说空气没了……”我欲言又止，甚至有点后悔跟他又一次提起这件事。
“你想说什么？”他似乎又感兴趣了，但我分不清他是感兴趣还是随口一问，因为他也很可能后悔自己问了。
“没什么。”那男的没撞上花坛，说是不让停车直接开走了，我觉得很扫兴。
我起身准备走了，他一会堵在我面前问：“没空气人怎么活？”
这本来是一个不错的问题，但现在它变得令人讨厌了，我说：“你活着就好。”
“说清楚。”他好像被激发了一样，激发了本能的求知欲，就好像以前没有这个功能，被我打通了。
“如果从来就没有所谓的空气呢？”我试探性地发问，也算对他的最后一次测试。
“是吗？”他轻描淡写地问。
此时我真想离开了，我感觉他是在对我的认知发起挑衅。但我在心里对他使用了那样的眼神，随后也就冷静下来。
“好吧，那没有空气我们是怎么活下来的？”
他问的很完整，能看得出他的态度，我正好自己也重新梳理一下，便同他说说。
“空气看不见摸不着，你检测出来了，于是你说有空气，没有检测出来就没有。”
我看了他一眼，他很安静地在听我说，于是我继续。
“然而，检测设备是你们自己发明的，检测设备的使用功能取决于发明者的认知高度，一旦有超出检测者设计范围的物质出现，将什么结论也得不到。”
“没懂。”他很冷漠地回应。
我想也是，这样说的话，他完全不可能理解我的意思。
“或许我们在靠别的什么存活下来，比如你能在空气中检测出氧气成分，或许空气本身也只是未检测出来的物质的一个成分罢了。”
我看得懂他的茫然无措，我决定再解释得更加浅显一些。
“也就是说，你一直在吃珍珠果，其实你是在喝珍珠果奶茶。然而你把珍珠果吃完了，奶茶还有剩，因此不能说你奶茶喝完了，因为仅仅是珍珠果没有了。”
“哦。”
我看的出来他没听懂。
“想喝奶茶吗？”我问。
“想啊，不过不是珍珠，我更希望是芋圆。”他很期待。
“那我刚才应该用芋圆来讲。”我焕然大悟。
“那倒是不必了。”他的期待变得没那么深刻了。
文 字 © / 浇玫的诗人
图 片 © / 来自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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