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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年的四季零嘴

童年的四季零嘴

作者: 秦小妞二货 | 来源:发表于2017-03-12 11:39 被阅读31次

    96年的时候,家乡农村里人家仅够温饱,家家户户都没有电,用的还是煤油灯,家里大人从来不去镇上赶集,就日常粥饭能吃饱,再很少有小孩的零嘴吃。

    小时候,水果,我除了橘子,再没吃到任何其他水果。

    秋天到了的时候,菜园里的橘子熟了,家里就我一个小孩,也没人抢,我能够无所顾忌的吃,拳头般大小的橘子,一口一个,经常撑的晚饭都吃不了。

    村里也不是家家户户都种橘子树的,有的小伙伴馋我家的橘子,奉承我几句,怂恿我带他们去偷我家的橘子,为了显示我的大方,或是不想在伙伴面前丢面子,我还真脑袋抽筋,趁家里大人不在的时候,带着想吃橘子的一帮小屁孩,从后院翻墙进去,爬到老橘树上,一个个忙摘了就往嘴里塞,不知道偷了多少跑了,还好没被爷奶发现。

    甜食,对于小孩子来说,就是最大的诱惑,当时农村物质匮乏,电都没有,爷奶又极少去赶集,基本上只有菜园子里的一些萝卜,初春天的话,有过年时爷奶做的麻糖之类的甜食,肚子饿了,只能吃这个。

    最甜的就是麻糖了,农村的麻糖是怎么做的呢?

    我依稀记得,是用很多很多糖,倒在大铁锅里煮融化,成为一锅浓稠的糖浆,然后奶奶就把糖浆倒在一个铁桶里面,端到石磨盘旁,家家户户都有一个石磨,平时磨米磨成小细粉末,用来蒸蒸菜,磨黄豆打豆腐,做豆扁(一种面食)。磨盘有根木头轴穿插石磨,这时候把浓稠的糖浆拉到木头轴上,快速的像拉拉面一样,不停的甩动,不停的再重复拉到木头轴上,连续不知道要拉多少个小时,我每次在一旁想等着弄好了吃,都等的睡着了,醒来看见爷奶还在拉。

    拉出来最后成型的麻糖,带红粽色,很粗的一段段螺旋形状的,爷奶把它敲成一小块,放在装炒米的坛子里,麻糖容易化掉,被炒米包裹着,就干燥多了,每次想吃的时候,从坛子里摸出一块,沾满炒米,先把外面的炒米舔掉,再把这个麻糖全部放进嘴里。

    爷奶做了20多年了麻糖,每次都是又黑又硬,无论怎么咬都难得咬动,只能全部放嘴里含着,待稍稍融化了咬,会黏的你的牙齿都动不了。

    伴随着吃麻糖的一件伤心的很久的事,村里有个小伙伴小军,她的爷爷家也拉麻糖,但是人家的麻糖是雪白的,而且是很软的可以拉丝的那种,每次小伙伴去小军家玩,他爷爷都会特意把麻糖坛子搬出来,让小军拿一块,围着站着的所有小孩都垂涎不已,看着小军拉的软的长长的丝,口水都不知道咽了多少,但是都没有能人吃上一块,我也不例外。

    我问小军爷爷,为什么你们家的麻糖这么白,还是软的,小军爷说,回去跟你爷奶说,多拉些时辰,麻糖自然又白又软了。

    我高兴的不得了,跑回家告诉爷奶,我抱怨家里的麻糖又硬又黑,小军家拉的麻糖是有多么多么的好吃,爷奶也很内疚, 决定按照小军爷的建议,再多拉糖拉些时辰。

    当天我记得我一直等到很晚,等着看到麻糖由黄棕色变为白色,等的又睡着了。第二天一起床,就跑到厨房看,看到爷奶还在拉糖,他们居然拉了一整晚,我再看看麻糖,还是黄棕色的,奶奶很内疚地看着我,虽然失望,也知道他们尽力了,也没办法了。

    除了麻糖,我奶还会做炒米麻叶,就是在炒米中放入热麻糖浆,待冷却后,用刀切成拇指厚的一块块,也放在坛子里,我几岁就虫牙了,咬不动硬物,偏我奶做的超级硬,要一块也要费力气,放地上摔也摔不破。

    大人平时农忙顾不上做饭凑合这个,小孩子拿这个当零嘴吃,后来长大到十几岁,镇上糕点铺也有炒米麻叶卖了,别人是用小米做的,很脆很香,轻轻一咬就碎,后来我奶就在街上买了,家里再也没做过。

    和炒米麻叶相似的,是芝麻麻叶,就是在热麻糖浆里面,放入很多芝麻,也是待冷却后,切成很薄的一片片,单独放在一个坛子里,这东西很甜很香,芝麻和糖浆的充分融合,又脆又甜,吃多了导致后来我的牙齿虫了好几颗,天天在家犯牙疼。

    冬天除了这个,还有翻饺子,就是和麻花类似,用面粉做的,切成一小段,然后用擀面杖擀成一个个小的平行四边形,在四边形的中间抠一个洞,拉着二边的角都往洞里面穿过去,就叫翻饺子。

    然后放入大油锅里面炸,炸出来也像麻花,不过没有麻花好吃,也不香,不甜不咸的,我问爷奶为啥不炸麻花,爷奶说不会做,就炸了几十年的翻饺子,除非是饿的受不了的时候,我才吃这个,因为觉得没有味道。

    我们村里有户人家人家,承包了几亩田种莲蓬,不在家门口种一到夏天,一眼望去,满眼的荷花,小孩子都馋莲蓬,家种的莲蓬不像野生的,一个个花朵又绿又大,莲蓬仁特别饱满,甘甜,夏天吃这个又清甜又消暑。

    因为是在田里面种着,好摘,有时候和奶奶去出农活,回家经过路上,想吃,我奶在田边跟我放哨,我就光着二只脚,下到田里去,一个个荷叶撑伞撑的真高啊,像巨无霸,都冒过了我的头顶,我感觉自己就像个小矮人,穿梭在原始森林一样,好在我看到很多莲蓬,一摘一个准,奶奶也在岸上喊我,哪边有个大莲蓬,爷孙俩摘一袋子,回家慢慢吃,一吃就是半天。

    别人是要等莲蓬成熟后摘的,就是老了摘的做莲子米,成熟的时候,村里所有小孩都跑到主人家,莲蓬主人用一个超级大的竹篾做的箩筐装着整个莲蓬,旁边再放一个箩筐,小孩子们围成一圈,一人手里拿一个莲蓬,把莲蓬仁一个个拨出来,放在一边的箩筐里,这完全是出于自愿的,好玩的,我们这些小孩子就是最好的劳力,可能还一边拨一边吃,主人家也不在意,我当着面不敢吃,就拨的好玩,反正平时吃的也不少。

    从夏天到冬天,零嘴也在不断换,冬天还没过年,所以没有麻叶吃,只有菜园地里的高粱,可不是现在街上卖的红高粱,又甜又脆。

    我爷奶种的是绿高粱,就是又细又硬的那种,很难咬的动,又费劲,但是家里冬天实在是没有什么吃啊。馋的要命的时候,从地里挖出一根 (高粱要埋在地里过冬保温,不然会被冻烂),没有人跟我削皮,我只能自己吃一节咬一节,绿高粱的皮可真硬啊,要是打我们家门前经过,你会发现一个小女孩,坐在石滚(石头做的圆柱体,牛拖着石滚可以轧稻谷)旁边,挂着二条鼻涕,穿着脏污污的棉袄,裹的像个粽子,拖着长长的一根高粱,在那里可以吃一天,吃了又不停的去茅房尿尿。

    一直到10多岁,我的零食基本上就是这么几样,现在想吃,却都吃不到了,因为爷奶都已不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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