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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这十年——荒唐十年,珍重道远

我这十年——荒唐十年,珍重道远

作者: 王愚夫 | 来源:发表于2020-01-02 08:41 被阅读0次

21世纪10年代的最后一天,我身处英国中部地区的谢菲尔德,此时窗外静寂无声,墨蓝的天空并不见点点星光,尽管几小时前罕见的天朗气清,傍晚时分甚至余霞成绮。我望着对面的公寓楼,几十扇窗户整齐地排布,没有一扇透出半点光亮,只有底层的公共休息室灯火通明,落地窗上悬挂的彩灯不停闪烁,屋内偶有人影来回走动。这一瞬间,我忽然觉得这些空洞的窗户背后好似人生的储物格,每个阶段发生的大事小事都被封存进一个储物格,依序排列,而明亮的公共休息室则像当下的生活,人影攒动,饶有生气,但这一阶段鲜活的一切终究也会成为过去,接着被塞进某个储物格,从此死气沉沉,逐渐被遗忘。然而,每个此时黑幽幽的储物格都封装着人生的某一阶段,或平淡无奇,或高潮迭起,或屋漏逢雨,无论当时境遇如何,这些过往都是编织人生的原材料。

曾经,我极度恋旧,或者说非常重视过去,因为在我看来,此刻的真实由无数个过去的言行累积而成,当下的每一秒在一秒钟后都将成为过去,换言之,当我意识到此刻的时候,此刻已经成为过去。因此,每逢年关,我都至少会用一天来梳理过去一年的经历,回顾喜悦与荒唐,复盘特别的事件,既提醒自己要活出意义,又作前车之鉴。然而,不知从何时起,恋旧情结渐消,尽管过去依然重要,可梳理过去不再属于年尾的仪式。也许我会举杯敬过往,脑海中浮现昨日旧事,继而思索其对当下的意义,但我很少再提笔记录。不知何故,或许是年纪渐长,生活的重心有所改变,无意识地丢掉了一些习惯。

今日是10年代的最后一天,我突然觉得有必要为这十年留篇记录,认真回顾过去的每一年。我本想写下每年的10个时刻,细一想篇幅太长,且一不小心容易写成冗长的流水账,故此我决定为每年选定一个关键词,再据此自由发挥,简要回顾每年的重大事件。

2010年 朋友

2010年,高一升高二。这一年,我有幸结识了一辈子的朋友。

高一期间,我“障哥”的名声在外,为人癫狂,所幸碰到了几位同是中二少年的朋友。我们清晨5点起床去球场打篮球,半夜漫无目的地卧谈,雨天在湿滑的跑道迎风奔跑。那时的我们极其简单,很少思考未来,总是在犯二中找寻快乐。

到了高二,迷惘和敏感为青春期镀上另一层模样。我的幼稚和执拗引发了“班服事件”,此事为我处理集体事务上了重要一课,此外的最大收获莫过于收获了几位知我懂我的挚友。这时的我们对成长有着更清晰的认知,对未来也有着更实际的打算,交流的不再仅限于少不更事的快乐,逐渐开始关心社会,关注思想的深邃。

两帮朋友的源起不同,但情谊同样深厚。每逢假期回合肥,我们总会小聚,无非是打球、吃饭、喝酒、闲聊,这么多年没换新花样儿,不过聊天的内容逐渐从年少轻狂的多情往事过渡到近期工作如何、准备在哪儿买房、打算何时结婚。有时明显感到有些朋友几乎被生活压得喘不过气,但三两杯酒下肚,烦事皆忘,畅所欲言,仿佛重回当年。

我们的情谊不知不觉已走过十个年头。尽管高中毕业之后联系不再频繁,大家散布在各地上学、打拼,有时甚至不知道对方的某段无疾而终的恋情,但这并不妨碍情谊的延续。在某种程度上,这种历经时间洗练的友谊如今已恬淡如水,正印了那句话——相见亦无事,别后常忆君。

下个十年,我们继续吃肉、喝酒、淡逼、奋斗。

2011年 重创

2011年,高二生高三。经过高二阶段无意识的学习,我幸运地被选进合肥八中首届文(科)优班,班号为“零班”。班主任通知我这个消息时,我顿时惊得说不出话,因为过去一年,我的成绩虽不错,却不算稳定,好至全班第二,最差时考过第十五,但我最终仍以全班第四的总评成绩压线入选文优班(每个文科班总评成绩前四者离开原班,单独组班)。

然而,这阵兴奋劲儿还没过,我再次被上天“眷顾”,只不过可能是为了提醒我“天将降大任于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当年7月14日深夜,原发性气胸突然发作,起初我并不知情,只觉胸腔仿佛被无形的力向内拉拽,呼吸愈发困难,室友将我搀扶进校医室,校医听诊后立即吩咐室友拨打120。十几分钟后,急救车呼啸而来。抵达105医院后,我立刻接受了第一次手术,四天后接受了第二次为时更长的微创手术。术后,我得知自己的胸腔一度被挤压了80%,极其危险,因此我算得上死里逃生。出院前,医生告诉我气胸的后遗症是终身性的,并叮嘱了三大禁忌:切勿大声喊叫,切勿风寒感冒,切勿剧烈运动。

休养了半个多月,我重回校园,开始在文优班学习。鉴于身体的缘故,我消停了很多。然而,身处一个极度拼智商和努力的集体,我连仅有的能够引以为傲的身体优势都丧失了,于是自卑感愈发强烈,逐渐跟不上学习进度。如果当时引入了淘汰机制,我必定是最早出局的一批,这样我反而可能会轻松不少。生理与心理的双重重创之下,我度过了人生最卑微的时期。

这一时期让我深刻领悟到两件事:一,智商上的差距是不可逾越的,但努力可以缩短人生差距;二,人生是由错误和偶然构成的。过早领悟到这两件事也许是这段时光赠予我的唯一财富。

2012年 高考

2012年,高考为我第一阶段的人生画上不算圆满的句号,也开启了我离家之后的第二人生。

高考前,我一度为某个姑娘郁郁寡欢,费了很多心思。后来想想,那个姑娘也没有那么美好,可能正如《那些年》中沈佳宜所说“说不定你喜欢上的只是你想象出来的我”。如果以事后诸葛亮的态度来审视这段无始无终的糊涂感情,我极其后悔,甚至希望可以抹除这段记忆,但“人生本来就有很多事是徒劳无功的啊”。

高考前两三个月,我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不属于学习能力超强的那一类人,于是熬夜加点地追赶进度,经常在学校熬到近零点才回家。为了扬长避短,我战术性地放弃了数学的高精尖题目,强化基础,对待其他学科则不断打磨答题思路。如今复盘青春热血的那部分,这段时期最无愧于生命。

高考后,我来到了离家千里的毛主席故乡——湖南湘潭。起初,这里的一切都是新的,新的破旧,新的失望,新的悔憾,唯一令我宽慰的是有一群对新生活满怀憧憬的室友和同学。我说服自己“成长不自在,自在不成长”,继而逐渐接受这一切,用行动努力把这副牌打好。我竞选班委,加入学生会,四处结交朋友,参加各类活动,同时认真对付功课,每天活得像个志存高远的好学生。

2012年12月21日,传说中的世界末日,据说当天下午15:14,地球会进入所谓的光子带,然后毁灭。15:15,地球安然无恙,末日未来,未来已来。从那时起,我笃定地觉得要认真地活在当下,因为谁也无法预料此时此刻会对今后的某天产生怎样的影响。

2013年 爱情

2013年,爱情不期而至。

爱情跟人生的很多事一样,可遇而不可求。有时爱得死去活来,以为这辈子就是这个人了,到头却一场空;有时爱得不声不响,甚至没有告白作为恋情开始的宣言,反倒细水长流。我曾幻想过爱情的种种模样,也许疯狂,也许恬静,也许在轰轰烈烈中平平淡淡。但是,我不知道哪个是真实人生的答案,直到遇见你。

我仍记得第一次看见你的场景。当时,你身着红白条纹衬衫,衬衫的下摆系成蝴蝶结的形状,脚穿淡蓝色帆布鞋,轻快地走进教室,仿佛一阵春风吹过,你脑后的马尾辫利落地轻甩,好似怀表规律地摆动,试图将我催眠。你走上讲台,从容地介绍自己,笑容温婉,偶尔卡顿时目光温柔地瞟向左上方,我随着你的目光望去,那里是日光灯。我想,你是向光而生的,而我名字里的两个字都跟光有关,所以我们一定能成为对彼此顶重要的人。

你给我的第一印象是不加修饰,可又耐人寻味。随着了解的加深,我发现你对生活抱有热忱,性格时而浓如烈酒,时而柔若淡茶,是我所期许的爱情的答案。

后来,我们自然地走到了一起。后来,我们携手尝遍了酸甜苦辣,爱有时,恨有时,美好有时,痛楚有时,在求同存异中共同成长。我们的爱情被琐碎的生活包裹,而你我时常经受感情生活的拷打,但这些只是曲折的人生旅途的必经之路。因为你,我相信,纵然风轻云淡是生活的常态,但爱情会让人感知到这种常态的美妙;因为你,我相信,人会慢慢老去,但爱情会为逝去的时光涂上缤纷的色彩。

2014年 旅行

2014年,我一直在路上。

我生性爱折腾,不满足于蜷缩在某个小角落,日复一日地把自己局限于那狭小空间。我想亲眼看看这大千世界,人文也好,自然也罢,通过感官的刺激,感受世界的真实。这一年的行程很满,我1月去南京,2月走山东,3月游武汉,4月逛长沙,5月访上海,8月览九华山,10月奔赴兰州和敦煌,12月穿梭于深圳、东莞和厦门。我的足迹遍布各地,从南到北,由东向西,从海滨到沙漠,从平原到戈壁,从高山到大河,从喧嚣繁华的市井到幽静平和的小镇,从凉风瑟瑟的秋季到小雨氤氲的春日,从第一次捏紧车票怯生生去向远方到习惯上车读书睡觉等待黎明与终点的到来。

每到一地,我都异常欣喜,就像穷小子终于见到了大世面。当时,有些人看到我经常在路上,觉得我过得一定很享受,但事实上,每场旅行都是一场修行,甚至于苦修。穷小子的旅途从来都不轻松,譬如兰州-敦煌之行,我与几位同伴七天在外,六晚在火车硬座(也有无座)上度过,一共在车上度过八十多个小时,唯一不在车上的一夜是在敦煌市区的网吧包夜,为了省住宿钱;譬如深圳-东莞之行,我在深圳北站候车厅外靠着石柱昏站了一宿。

对我而言,旅行的意义不止于美食和风景,而是丰盈内心。我去到一个陌生的地方,不是为了逃避现实,也不是为了享受美好,而是为了在想象之外的环境里获取新鲜,感受生命的真实存在,从而完善自己的世界观。我知道,过几天就得回到老地方,继续忙碌,继续单调,继续跟傻逼打交道,可是我对世界有了新的认识。即便生活依然如故,我的人生之书至少也比别人多了几张彩页。

2015年 疯狂

2015年,我完成了人生的第一场马拉松,一个月后又跟好友历时八日骑行近千公里回家,可谓最疯狂的一年。

我向来坚信罗家伦先生的忠告,成为强者的三个基本条件是最野蛮的身体、最文明的头脑和不可征服的精神。为了头脑之文明,我大量阅读,不限门类,汲取前人思想之精髓,了解社会运行之规律,继而举一反三,不断完善个人知识体系。至于身体之野蛮与精神之不可征服,当时我仍受到气胸后遗症的影响,心理障碍难以根除,平时谨小慎微,生怕一不留神有个三长两短。

当年3月,我重读了好友高福送我的村上春树先生所著的《当我谈跑步时,我谈些什么》。书中有两句话极大地激励了我克服心理障碍。村上先生写道:“我超越了昨天的自己,哪怕只是那么一丁点儿,才更为重要。在长跑中,如果说有什么必须战胜的对手,那就是过去的自己。”他在结尾处还写道:“他至少跑到了最后。”于是,我开始练习长跑,希望通过马拉松磨砺向死而生的勇气,彻底走出气胸的阴影,让生命更加完满。

当年6月13日,我在兰州惊险地完成了人生首马。这42.195公里让我焕然新生,我用生命作为筹码体悟到了尼采的那句“但凡不能杀死你的,最终都能使你更强大”。

同年7月20日早晨,我与好友高福骑着两辆山地车,驮着两个背包,从湖南湘潭启程。接下来八天,我们日均骑行120公里以上,历经各种磨难,晒成炭,累成狗,淋成鱼,一路坎坷;热出翔,饿出酸,臭出味,千辛万苦;爆过胎,摔过跤,受过伤,经历自知。最终,我们在7月27日安全抵达安徽合肥,全程累积976公里。

这两段疯狂的经历让我对最野蛮的身体和不可征服的精神有了全新的认知,并为此身体力行。当然,我会一直疯狂下去。

2016年 转场

2016年,我离开了生活四年的湘潭,转场到相距四十余公里的长沙。

大四伊始,我原本正备考北大的新媒体硕士专业,突然幸运地获得了保研资格。尽管传媒是我多年欲而不得的热爱,可是稳妥起见,我再次选择向现实妥协,放弃了考研,开始准备保研的相关事宜。因为我9月下旬才取得保研资格,这时不少高校的保研复试业已结束,所以选择并不多,我再三权衡后确定了三所意向学校,分别是苏州大学、华南理工大学和中南大学。中南大学的复试最早。我自认为复试表现很一般,但是当晚中南外院招生办的老师打来电话说外院的大牛导师看中了我,问我有无意向去中南。我考虑了一晚,次日给了老师准确答复,自此确定中南。

本科毕业后的暑假,我郑重地在简历中添上“中南大学翻译硕士在读”的教育背景,继而获得了为杭州G20峰会做语言服务的工作机会。我在杭州前后工作了一个月,真正工作时间约25天,最后拿到了人生的第一笔薪水,税后超过八千。

当年9月中旬,我结束工作后来到中南报到,正式成为一名硕士研究生。研究生学习完全不同于本科时期,上过几节课便愈感自身水平之低,思想之浅薄,不过意识到差距的存在何尝不是件幸事。生活亦然,我逐渐与孤独为伍。开学不到三个月,我买了两本多本书,整日流连于书海中,很少跟人打交道。此时,我对孤独也产生了新的理解:自以为孤独,并非真正的孤独,只是无所事事,无法定心专注于某件事的混沌状态。真正的孤独理应是与本我相处的最佳模式,不为外界打扰,不为自身所郁,是自我充实与洗礼的必经之路。

有时读累了,我会平静地望向窗外,然后漫无边际地想:凯鲁亚克穷其一生在文字中追寻的自我究竟是什么?

2017年 摄影

2017年,是我摄影生涯的元年。在此之前我透过镜头记录瞬间的行为只能算拍照,不能称为摄影。

研究生入学的第一个月,女朋友送了我人生的第一台单反——佳能750D,因为她知道我喜爱拍照,但我起初并未有效地利用这台单反,有大半年都在用智能模式拍照。不过,我的审美和构图一直处于平均水准之上,身边时常有朋友询问能否帮拍人像,但我认为自己不够专业,统统婉拒了。2017年5月,朋友再三提起此事,加之我自觉之前的生活过于沉闷,觉得拍人像也许能够帮助我打破自身心理防线跟外界建立联系,遂答应了约拍。自此,摄影之路正式开始。

接下来的两个多月,我啃了不下三遍750D的说明书,研习了《纽约摄影学院》,通读《数码单反摄影技巧大全》,大致浏览了《摄影万象》,并在微博、知乎、豆瓣等平台上刷了无数各类摄影技术贴。那阵子,我潜心钻研摄影的劲头让黑夜变成熬夜,让睡眠变成无眠。有时困倦了,我凝视着令人惊艳的摄影作品,不禁感叹:生命啊,就该浪费在美好的事物上,透过镜头看见的一切都美好至极。

经过一段时间的修炼,摄影已是我进入“贤者”时间的重要途径,我得以不问纷扰的琐事,尽情投入到静思或放空的状态。观察人或物或场景的时候,镜头化身为眼睛的延伸,我透过目镜构图,以光影为笔,用瞬间作画。拍了不少人像后,我最大的感触是人像摄影师必须是有趣的人,能够尽力做到掌控被摄者的情绪,引导被摄者展现最真实最自然的状态。

2017年的最后一天,我写道——一如既往地贯彻六个“下去”:读下去,写下去,拍下去,跑下去,练下去,好好活下去。布列松说:Your first 10000 photographs are your worst。我早已拍满了一万张照片,我会继续拍下去。

2018年 翻译

2018年,我尽心尽力译完了两本书,累计翻译量达三十余万字。

我的研究生导师是国内翻译界大牛,论口译,他曾是中国铁道部首席翻译;论笔译,他译著等身,目前出版的译著在豆瓣上可搜索到的有144本之多(其中有部分属于再版,因此书目或有重复)。我能够成为他的门徒实属三生有幸。

入学后的首次师门聚餐,席间师父问比我高一级的师姐们:你们的书译得怎么样了?我登时一惊:译书?要出版的书?署名出版的书?鉴于场合,我没多问。散席后,我跟师姐同路,她告诉我:学弟,跟着路老师是要译书的。当时我喝得酩酊大醉,神志不清,并没细问,但我记下了这几个字——是要译书的。

研一结束前,师父终于给我分配了译书的任务,是美国传记作家奈杰尔·汉密尔顿的新书The Mantle of Command—FDR at War,原著超过500页,我和同门两人合译。2018年1月,师父告诉我汉密尔顿本人写高兴了停不下来,作为系列的第一本书,出版社希望这本书和正在撰写中的后两本同时出版,所以这本书暂时无法出版,遂把英国作家伊恩·戴维森的The French Revolution—From Enlightenment to Tyranny交给我。故此,我把2018年的大部分时间献给了翻译事业。

我在中南新校区的图书馆六楼找了个靠窗的座位,每天早出晚归,生活极其规律。通常早8点开始翻译,晚10到11点收笔,译书的速度则时快时慢,快时一天可译六千字原文,慢时不过两千出头。前后两本书,译文超过三十万字。这样的生活,多数时候简单而美好。

译书前,我偏执地认为写作是生母,翻译是继母,继母终究比不过生母,但是两本书译完后,我开始觉得,如果没见过生母,或者继母足够好,继母也能强过生母。

目前,第二本书《法国大革命——从启蒙到暴政》已于2019年7月上市,各大电商平台销量累计数千本,豆瓣评分8.0;第一本书《指挥的披风——二战中的罗斯福》预计将于2020年底上市。

2019年 留学

2019年,我硕士毕业,开始留学生活。

出国的念头早已有之,本科毕业时我曾打算Gap Year,丰富人生经历。当时,我甚至联系好了澳大利亚的雇主,盘算着去墨尔本和悉尼打工旅行,但是无法说服父母,最终无奈作罢。研三时,出国增长见识的想法更加强烈,加之希望跨专业学习感兴趣的领域,于是我开始准备留学的相关事宜。

起初,我打算去荷兰读书,一是想去梵高的故乡看看,二是荷兰高校的费用更低。我顺利拿到了格罗宁根大学和马斯特里赫特大学传媒专业的offer,可是两所学校的招生部门都要求我读预硕。我自觉浪费不起时间,遂选择了对学术背景要求更低的英国,来到了谢菲尔德大学,攻读社会学院的数字媒体与社会专业。

2019年9月下旬,我从南京乘机,经转芬兰的赫尔辛基飞抵曼彻斯特,再乘学校的大巴到达谢菲尔德。抵英后的最初几天,有两点尤为合我心意,一是尽管时常风雨交加,街上行人匆匆,却鲜有撑伞者;二是终于没有多少路人盯着我的大胡子,蓄须反是常事。因此,我在感性上很快适应了英国的生活。

之后的日子忙碌而充实,我加入了多个社团,参加各类活动,一闲下来就琢磨往待办事项里增加项目,几乎每天奔波于各种场合之间,日程最满的一天从上午10点一直忙活到晚上8点,活动于7个地方,饭都没顾得上吃。这种生活恰恰符合我对留学的预期——充分利用每一分每一秒。

来英百日,我不敢谈有多少收获,但至少不负韶华,用力地发掘生命的可能性,拓宽原本浅薄的视野。剩下的学期属于20年代,我仍需善始善终,继续让留学不止于留学。

回顾过去的十年,有荒唐,有挫败,有辛酸,也有欢喜,有追寻,有小成。

接下来的十年,无甚特别的期许,只愿有所执,有所念,继续做事,继续成长,继续生活。

文 字 /  王煜旸

图 片 /  王煜旸 et al.

编 辑 /  王枫眠

赏饭请联系:yuyoungwon@163.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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