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7点半左右,我刚从村里遛完弯回来,老公忽然接到一个电话。
“啊”的一声,他神色有些紧张。
他挂了电话,我问道,“怎么了?”
“珍晕过去了,可能不行了!荣在外面等救护车。”老公说。
珍是朋友国的媳妇,为人真诚善良,今年54岁,8年前患脑瘤,做了开颅手术。这些年,一直是国洗衣做饭,精心照顾。儿子也孝顺,在青岛工作,珍过着于世无争,无忧无虑的生活。
我说,“应该没事的!”
我俩相继走了出去,在路灯下,老远看见有人骑着电动车,在南边丁字路口停着,车灯亮着。
走到跟前,果然是荣,“没掐人中吗?”我问荣。
“国和力两个在家掐人中和做心跳复苏呢!”荣答道,力是珍唯一的弟弟,两家仅隔一条马路。
救护车来了,荣朝他们挥挥手,在前面带路,救护车紧跟其后。荣走了不出50米,电动车没电了,他上了救护车领道。
两位女医生跟随荣匆匆去了国的家,救护车调头回来,我和老公也跟了进去。
玲也在,女医生早已上了炕,玲把珍的被子抱到了东炕,荣被吩咐拿着毛巾沾点水,我把暖壶的温水倒给他。
炕上医生一阵忙碌,做心电图,量血压,说还有生命体征,跟前的人悬着的心都暂时放了下来。
担架车被进来了,珍被众人抬到担架上,荣找到一床毯子,盖在她身上。
珍被抬进救护车,吊瓶立马挂上,国在家准备需要带的东西,司机招呼道,“家属赶紧上车,这种病等不得。”
国和力刚要上车,司机又发话,“病人心跳已经停止,先不走吧,先在车上抢救半小时,如果实在抢救不过来,去医院也没用。”
救护车的后门半开着,两个女医生在里面紧急施救,一群人在后面等待着,寒气冻得人瑟瑟发抖。
空旷的夜空中,按压声更加清晰,我在心中默默祈祷,珍一定要活过来。
在前面的玲转过身说,珍应该没事,输液滴的挺快的。我上前仔细一看,果然如此。
老公也悄声说,已经挂第2个吊瓶了,应该没事。
国蹲在地上,口罩在嘴巴下挂着,他说,珍这几天咳嗽,又指了指自己的右腮下侧脖子位,说珍说她这里有点疼。
老公问国,珍这几天发烧不发烧?血压高不高?
国说她不发烧,血压正常。
寒气愈发逼人,我的双腿已经冻透,后背也愈发冰凉。
持续了近半个小时的按压,医护人员说,“人已经不行了,没有生命特征,心电图已经成了一条直线。怎么办?还抢救吗?”
国问力,“怎么办?你说还抢救吗?”
力不说话,独自往后退了几步,一阵阵抽泣声传过来。
前几年力的父母相继去世,如今唯一的姐姐竟也突然不辞而别。
荣问医生,瞳孔散了吗?
医生说散了。
荣说,医学上证明人死亡的标准,就是瞳孔散了。
我的心里一阵冰凉,短短半个小时,一个鲜活的生命就这样去了。
珍,愿你在天堂没有病痛,无忧无虑!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