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圣经》中的神话来打比方,可以将柳比歇夫比作施洗的约翰:他属于为生物学准备新观点的那种人。他播种,明知看不到发芽。 他怀着一个信念,深信他的工作以后会用得着的。那些在他身后继续活下去的人会需要他的。这是一种自我安慰,比之于科学家,这种自我安慰在艺术家中更为常见。其实,与他同时代的人也需要他,不过各有各的需要罢了。思维的力量
不久以前,苏联著名的科学家谢尔盖·维克多洛维奇·麦英和阿历克赛·弗拉基米洛维奇·雅勃洛科夫在评述柳比歇夫的一篇遗著时写道:
“在生物学家中,大家知道亚·亚·柳比歇夫坚决反对当今最流行的进化论观点(也就是把关于进化中天择的主导作用的学说同群体遗传学的成就结合起来的观点)。由于其他一般生物学上的问题几乎都直接或间接地同进化论学说有联系,那就无怪亚·亚·柳比歇夫在对待这些问题上也总是与大多数人赞同的观点相左了。在这种经常性的‘反对派立场’中有着特别珍贵的东西。甚至很多柳比歇夫的学术对手也感激柳比歇夫睿智的批评……看来,像柳比歇夫这样的批评家是必不可少的——即使最终他们被证明是错误的。”要说他最不能容忍的是什么,那就是无可争辩的真理、不可动摇的信仰、绝对的结论。
……您提出了一个论点:科学同许多社会普遍真理相联系着,而哲学中则一条这样普遍公认的真理也没有……我亲爱的朋友,您是从哪一个星球上下凡来的?现在正好可以提出同您完全相反的意见:在最精密的科学领域中,没有普遍被公认的东西,相反,有的却是巨大的意见分歧。在数学中,有一系列非欧几里得几何学,在数学原理方面,思想紊乱……在概率论和数学统计学学说中,思想又是多么紊乱啊!在天文学方面,现在不是一个拉普拉斯理论50,而是一大堆理论,在地球起源方面,已不是一个冷缩理论,而又是众说不一的种种理论……您在这儿该说了:“除此而外,总该有一些不可动摇的事实啊,例如地球是圆的,而不像一张薄饼。”现在确实已经有了不可动摇的否定意见,例如地球并不像一张薄饼,但至于地球形状的肯定意见,那么眼下意见之分歧是令人吃惊的……形成了地球轮廓的数学理论,残留部分的轮廓是随着地球的历史而形成的。特别还指出了有一个时候,月亮离地球要比现在近得多,当时地球和月亮几乎连成一体……科学愈不精密,它们就愈没有变动,而在精密科学中,变化是巨大无比的,而且持续不断地进行着……
他具有一种在学术方面发表与众不同的见解的特殊才能,他能对看来似乎是最可靠的原理表示怀疑。有时,他否定、驳斥我原来认为显而易见的一些事物,这就促使我去思考。这里重要之点在于他激起人们的思维,他促使长期不动脑筋的人去思索。说来奇怪,有许多科学家犯了不动脑筋的毛病。他们促进思维的器官衰退了。更何况无所用心毫不影响他们的学术指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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