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上小学四年级左右时,我父亲就买了一台DVD光碟机,对那时的我来说,这是一台神奇的机器,也是这台光碟机打开了我的电影和动漫眼界。
从那时开始,我就疯狂地迷上看电影和看动漫,但那时镇上,卖光碟的商店还是比较少的,所以,我父亲每次外出去进购货物时都会带一大堆光碟回来,每次看完后他又会把光碟带回去,实际上这些光碟就是出租的,他不会给我看那么多电影,每次都是等他有事外出时,我偷摸地看。
随着光碟机的普及和流行,慢慢地,小镇上卖光碟的店也多起来了,那些店里卖的光碟可以卖,也可以租,租看一次是一元钱,卖一张则要十几二十元,所以,大部份时间我都会去租,除非是看了以后非常喜欢的,比如《好小子》系列、成龙的《醉拳》、李连杰的《黄飞鸿》系列等,这些我会买下来,经常反复地看。
后来,每当集日的时候,我家店门前就有一档卖光碟的,卖光碟的是一个大叔,摊位上横七竖八地摆满了光碟,每次摆好摊位后,他就会用音响播放那些流行歌曲,《老鼠爱大米》、《孤独北半球》、《爱得主打歌》、《2002第一场雪》……,每次都是循环播放,在这样强烈地熏陶下,每次新出的流行歌曲,我都要比班上其他同学先知道,先会唱。
这个大叔年纪在五十多岁,个子矮小,人非常的精瘦,两只眼睛凹陷进眼框里,显得眼眶非常突出,脸颊两侧皮包骨头,看起来像个四方脸,头发有点泛黄,看上去有点营养不良。他经常两眼无神地看着远方,很少见他有笑得时候,就算是有顾客问他光碟多少钱,怎么卖,他也是回答地简单明了,不过多的介绍。
但他为人很好,我童年时期看得一半电影光碟都是找他借的,每次集日他摆好摊位后,我就会央求我母亲去找他借光碟,他会在一堆的光碟中找出比较好看地拿给我母亲。所以,每次镇上集日都是我最快乐的日子,有时还会找他借动画片的光碟,《宝莲灯》、《宝可梦》、《小糊涂神》、《大闹天宫》等,每部都是看完后才还回给他,他从来没有收我母亲给的钱。
有一天,我看到了在当时那个年龄来说,一件比较害怕的事,那天中午,等集市上的人群都散去时,我看见他从包里拿出一个铁制盒子,打开盖子后,从里面拿出了一直针筒,他熟练地装上针头,吸取药水,然后往自己的左胳膊上注射。我看到这一幕当时觉得很害怕,看完整个过程后,我就不敢多看他一眼了。
事后,我跟我母亲说了这事,她告诉我,原来这个大叔有糖尿病,要时不时地注射胰岛素,从他整个过程熟悉深度来看,他应该是早就自己给自己注射了。之后有几次我还是看见他在注射,但内心已经没有那么害怕了。
之后的集日时,他儿子也跟他一起来了,但他儿子看上去跟他不像,他儿子身强体壮,肥头大耳,不过他儿子也是为人很好,找他借光碟时也愿意,不过那个大叔看上去却更单薄和消瘦了。
随着年龄增长,科技的进步,光碟也慢慢地退出了市场,卖光碟的生意也不好了。而那个大叔就再也没有出现过了,取代他的是他儿子和儿媳,那时他们也没有卖光碟机了,而是卖一些日用品。后来,从我母亲口中得知那个大叔也在一年前就去世了。
现在想起来,当时年少胆子小,每次都是我母亲去找他借的,而我几乎没有跟他说过话,而我应该对他道一声:
“谢谢,叔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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