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踌躇着写点什么,从注定的出生到顺其自然的上学(小学、中学、大学、毕业),到一次次恋恋不舍离家又一次次满怀期待的回家,再到远嫁他乡,有了现在离不开的小宝贝......好像总是有各种各样的原因,可以让原有的初衷搁浅。也许,在内心看来这并不是一件急不可待的事情。只是在闲下来的时候,有一个声音告诉我:那就写写你的父亲吧。
我的父亲
一提到我的父亲,我总是如鲠在喉。在ktv,永远唱不下去筷子兄弟那首《父亲》,每一句歌词声声敲打着我的心,似乎就是为我的父亲而写的。
记忆中的第一件事,便是与我的父亲在一起。隐隐约约,依稀记得父亲推着他的自行车,前面载着我弟后面坐着我,骑在田间的小道上。迎着夕阳,夜幕低垂,直至远处灯火升起,我们还在隔着宽阔的山沟,隔着绿油油的稻田,隔着蜿蜒小路的山丘上,我们停了下来,站在高处的田埂上,我和弟弟朝着外婆家大声喊着,“外公,外婆”,声音仿佛就在耳间回响。那是个连手电筒都买不起的时代,不一会就看到一束火苗一步一步朝我们移来,我和弟弟欢呼着。那年,为了补贴家用,我的母亲去遥远的深圳打工了。我不到四岁,我的弟弟只不过两岁多点。
那是个春草青青,油菜花灿烂,连空气都那么纯真的时代。从家到外婆家二十多公里,大多是土路,宽的窄的,平坦的坑洼的,还有连自行车也要手推才能走的斜坡、木板桥。我的童年就在那宽宽窄窄高高低低中来来回回。后来,我和弟弟逐渐长大了,一是方便,二是父亲的自行车实在载不动我俩了,我们四口之家不得不徒步走着去,父亲在前母亲在后,我俩在中间,淘气的我俩一会拔根草,一会踩会沙子,一会又开始追逐嬉戏,母亲总是喊着我俩“看路,看路”,父亲就那么看着我们,无声。
父亲一向是很少发声的,在家里我也听不到他和母亲的交流,有事就说上一句,无事就是吃饭、看电视、洗澡、睡觉、起来干活。我常问母亲,我跟弟在外面上学,我爸也这样吗?我母亲说早就习惯了。母亲是个聒噪的人,开着小卖部,和村里的女人们一打开话匣子就停不下来,就像那八月里树上的蝉儿。
父亲是个老实人。按照外婆的话说,父亲家旁边是小学,医生也就在村里,以后孩子上学、生病看医生都方便。我的母亲便与我的父亲订婚了。当我和弟弟读完小学后,小学也整合了,留下了花了大笔钱铺上水泥、贴上白瓷砖的校楼房,随着岁月任其自然破败。村医也取消了,那个会在打疫苗给我们吃宝塔糖的大娘辈的老阿姨也不知在何时离开了村子投奔她女儿去了。而我的父亲随着岁月的逝去,苍白了头发,衰老了容颜,累弯了身躯,撑起了贫穷的家,养大了我和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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