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沟沟里,半坡坡上一块块斜着的梯田,地肥土沃,可惜地少人多,种的粮食多半是玉米、小米。玉米制作”黄酒”,小米制作”米凉粉。”
那是炎热的夏日,表妹带我来到大姑家,有米没面的日子,姑姑给我做了最拿手的“米凉粉”。姑姑用手推的辗子转过来转过去,把小米辗压成面粉,用小笤帚把小米面扫在盆里,用碗把量好的水倒进盆里,又用特号大的锅熬,熬好晾在高梁杆缝制的盖帘上,摊平一厘米那么厚,晾好后用刀划开,放在比脸庞大的碗里,调上酸菜盐汤,洒点胡麻油,一碗”米凉粉”吃在嘴里凉爽又可口。可是豆子大的汗滴把姑姑衣服浸湿,幼小的我也不懂大姑为我做”米凉粉”,是上待远道而来的我。
大姑陪我吃”米凉粉”,并唠嗑”米凉粉”来源的故事。那是很久很久以前,在山沟沟里住着一户善良人家。家里生了七个女儿,一个儿。儿子从小喜欢读书习文,为了考取功名,父亲在山上坡掏了一个小窑洞,他天天住在山心静心攻读,年迈的母亲都每天爬坡上山,给他送饭。崎岖不平的山路,母亲脚小走得很慢,每次送去的饭都变成了凉饭。母亲陪儿子只好吃凉饭,尤其小米熬的粥凉了喝了凉爽又舒服。母亲就在“小米粥”基础上,反复琢磨制成”米凉粉。”儿子吃了连连赞叹,把母亲制作过程记录纸中,以后每天中午母亲都要给儿子送一碗”米凉粉”。后来,米凉粉就流传到今,成为当地人盛夏驱热消暑的饮食了。
那时记忆很深很深,每个画面都刻在脑海里。大姑是爸爸的姐姐,一直生在山沟沟里,长大后嫁在山沟沟的女人,善良纯朴的农家妇女,也是地地道道贤妻良母。她常穿着粗布衣服,扎着一块灰色头巾,我的记记中她总是忙碌的样子,没有计划生育观念,生下四男一女,人口多,爬山种地养家,操劳过度,山沟沟生活条件好了,她把儿女安顿成家立业后,也累了走了。
多年后,回到山沟沟,花几块钱可以随便买到米凉粉,吃着不是那个味道,再也看不到小时候大姑制作米凉粉的一幕,心里不由伤感,冷暖自知,那沟沟里的坟头,那远走的亲人,那生活中的点点滴滴,尽在回忆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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