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生病,家里最悲催的人,毫无疑问,永远是孩妈。
“我想吃酸菜。”
“我就是想吃酸菜。”
“还是想吃酸菜。”他一会儿吧唧嘴,一会儿歪扭七八。反反复复嘟囔。他已经连要两顿酸菜了,每次都吃不了几口,这又想让我做,我一眼都不想看他。
陪了三天,累得晕头转向。
“做点病号餐吧。”
“不会做病号餐。”
不是不想做,我7点开始在厨房忙活不休,从冰箱一样样拿出来,再一样样摆进去,瓶瓶罐罐碗碗盘盘,搞了一早上也没做出一顿可口的病号餐。每次做饭,都会把自己搞的失去生活的热情。
土豆泥,人家只吃了3口“妈妈抱”。
“不想抱。”
腮帮子鼓鼓的,我看到他不怀好意地笑。
“又怎么了?”
“不好意思,不太好吃。”
“凑活吃点吧。”
“我什么时候能吃点可口的啊?”
“等你爸。”
“主要我也不太想吃多。”人家放下筷子。
我白他,他过来蹭,我推开。
“别影响我吃饭。”
他不走。
“我去别处吃。”
“没事,没事,你在这吃,我看着你吃。”
“我真的去别去吃,省得你闻着香。”
“没事你吃你吃,我不馋。”
我不再理他。
朋友从富庶的江南寄来了一箱螃蟹,黑贝喜欢大快朵颐红肉,每次跟我吃带壳的东西都会吃一肚子的寂寞。这么好的东西,最好你们都别跟我抢。
皮哥综合了我和黑贝的南北口味,什么都爱吃。可是身体不争气,高烧,就算再爱只能巴巴看。
第三天,看着冰箱里被五花大绑快要奄奄一息的螃蟹,我决心自己干掉。
就这样,从未独食过的我,在皮哥旁目不转睛地注视下,一边看片儿,一边吃螃蟹。这货从生病以来,睡觉要牵手,每天喊一万句“妈妈,妈妈,妈妈。”不定时要拥抱,还说,“妈妈抱是最好的药。”
我人不人鬼不鬼傀儡般,披头散发,忘记周遭,一股脑逃进螃蟹的肥美中去。各个饱满通红,肥得流油,吃一口脑子都会幸福的晕掉。太爱螃蟹了,可以坐在那里吃上一个小时。
三天前,朋友电话和语音焦急地询问,“画儿,给你寄了刚上市的母蟹,收到没有,收到没有?”
“邮递显示还在上海。”
“怎么北京这么慢,我长春的朋友昨天就到了。”
“今年天气太热了,蟹苗长不大了,今年的没有什么大的,虽然只是3两,但都是母蟹。”
“因为开会吧。”我心里乐开花,最喜欢母蟹。
“东北比北京还远2000公里,人家昨天就收到了,为啥你还没有收到?”
开会前能让我收到,已是开恩,我还要什么自行车呢?
好几次我都想把通红的蟹黄送到皮哥嘴里,但是忍住了,这货的高烧已经折磨得我筋疲力尽,回想他哪一次生病不是因为贪嘴,嗜肉,馋海鲜?
清清肚子,吃几天斋饭,是对他最好的惩罚。就这样在皮哥目不转睛地注视下,我独自干掉了长荡湖7只肥美鲜香的母蟹。
“妈妈抱,妈妈抱。”皮哥再次向我张开胳膊,楚楚可怜,那烧红的耳朵和嘴唇,像只被烤的小乳猪,因黏腻的喘不过气的我,好想一巴掌拍晕他,可是怎么下得去手啊!
“抱,抱,抱,绝对的,抱上七天七夜绝不分开。”我恨恨地说。
“我需要妈妈,我需要妈妈。”
“好,抱,抱,抱!”我擦净嘴,写了篇,不就是个抱嘛,谁怕谁!
“妈妈,我想让你关上,一心一意陪我。”
“人不人,鬼不鬼......谁是鬼?”
这货认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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