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十年前,当大人们一起讨论事情的时候,谁都不会关注那个小孩,黑不溜秋,瘦弱的身材顶着个硕大的脑袋,鼻子上沾着黄黄的鼻涕,不时的吸溜回去,长年穿着男生的黄大褂,冬天蒙棉袄上,春秋就当是外套,但就这样掩饰不住她清秀的脸庞,特别是深黑的眼睛滴溜溜的透着机灵,她是个细腻细心的孩子,却又表现的迟钝缓慢,出身贫寒,却和村里最有钱人家的女儿成了最好的朋友,小学至高中毕业都混迹在她家,或许是对美好事物的向往吧,她也想拥有那样的生活,皮质沙发,彩电,冰箱,一尘不染的地板,松软的床铺,干净有肥皂香味的毛巾,桌子上每天变换的菜肴,红烧肉,鱼,肉圆,在八九十年代的农村是极少见的,每次他们邀请她在她家吃住,她都毫不客气,听大人们聊天,享受片刻的温暖,这一家人都是好人,或许是觉得她机灵可爱,又或许是出于同情,总是对她偏爱,她也仰赖着这份偏爱以至于自己的童年没有那么凄凉,悲惨。
后来,那个孩子长大了,一人在外闯荡,逐渐长为参天大树,不必羡慕任何人,拥有自己的城堡,不华丽,但有温度,有持续的张力,有回馈他人的能力,再看那家人,有别样的情感在内心涌动,如果说是父母养育了她,那家人算是半个家人,不但偶有提供食宿,也供应着养料,对美好的期待,对温暖的解读,对人性之善的感恩,一个孩子不是随随便便就长大,她总会在某个阶段被某一件事情滋养着,然后才真得能长成大树,或许那个时候谁也不会料到,那个孩子在那个时候吸取的营养一直生长,直到长成参天大树,感恩那家善良又有教养的家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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