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我是一个怪人,但我仍然保持着交友。在极其有限的交友圈子里始终保留那些损友,不时喂给他们一些叫坦诚的东西,给他们充分的权力和理由去剥离、伤害我。诚然,一个内心充满慈悲与爱的人才能心安当下。既然能做到心安当下,那他自然不会有恐惧。在这一点上,我永远羡慕他们。
每个人都有各自心中的苦,那种苦说不出来,并不会因为人数变多了就减缓多少。生命的苦只能靠个人去感受,而无法去想象。不去过多的想象,倒不是因为某些时候的眼泪白流,而是为了个体不因思想过劳而提前死去,真是罪过啊!
就在我学画不久的时候,有一天我“代表”美术生的阵营和一个音乐生的女孩激烈争吵过一番,当时认为对绘画艺术的神圣捍卫在今天看来多么令我心生悔意。对一件艺术品,对一人所从事的艺术领域,都不应已“感觉好坏”来进行评价,若是用“喜恶”,便还说得过去。
敏是我最后一个用爱的感知相处的女孩,自从发生那样的事情,在这时间长河中,我无法开口唱歌。我的世界已经静寂。是的,对于具有活力这件事,我不再擅长。对于一些打心里喜欢的歌,只要轻轻哼起拍子,心中一股发堵的悲哀就将我攫住,随即便凄凉地笑了。
我唯一的爱好,就是与新的女生不断接吻。毛方林自然捕捉到了我的尾巴,开始在女人这件事情上对我进行补课。
“性这个东西,只要金钱和身体状况到位,就能轻易地获得。但要想得到真诚的交互式的爱,那可真的靠缘分了。”
他的话总有一种魔力,能将我人性中半开半闭的那块躯壳完全解释通顺,或者说,那扇虚掩之门被打开了。
我又开始跟他经常光顾酒吧,不过,每每到酒吧去,我见到的就是真正的丑恶与毫不避讳的伪善。对于那些放着有品位的音乐、又有优秀助唱存在的地方,人们的注意力仍然在酒上——要么是调侃助唱的身材(如果是女性的话),要么就是互相说大话。我是说,这个社会上有多少人能真真正正为一首优美的乐曲而喝彩呢?那些人,是那么急于说大话,那么急于赢得身边在座的客人的认同,哪怕那只是一时的东西。这又有什么呢?每个人都是喜欢撒谎的骗子。
“你看,那一桌的女人不少,那两个油头肥猪肚啊,实在是令人作呕。但也说明他们知道法子......想要拿下女人,就需要多多接触女人,以此增加实战经验......话说,你也就是喜欢过赵淑窈吧?你还嫩呐......还没有哪个老师给你讲过这种透彻的道理吧?现在我就屈才当你的老师好了......我告诉你,不必在乎周围的人怎么看你,其实那一点不重要,得到女人的可是你呀!不择手段地去作战。同样,女人要想拿下男人,她们也会这样去做的,不要相信有哪个女人会与你交心说实话,甚至在手法上要你男人高明和恶毒无数倍呢。”
他在那滔滔不绝地说啊说,说得我都打起瞌睡。我用一只手托起下巴,实在对这种教导没有兴趣。心里想着:你只不过是个酒场的高手罢了,现实中可不缺乏单纯可爱的女生,那可是你的知识盲区了吧。我啊,是那个要拿下女人们的男人吗?明明是她们主动来找我的。
“不过,我和你就不一样,要是我遇到那种事,绝不会见死不救......你这人呐!是个真正的罪人!”
(罪人!罪人!)
(我是个罪人!)
旁边几个酒桌的人不要命似地喊着,社会可把他们给憋坏了哩!不过仔细看看,就会发现,在每一桌里都隐藏着几个沉默寡言的人,分明是为桌上摆的酒不够昂贵而感到难为情哩。
“你的女朋友,只有她的爱才能治好你。”
(治好...这世间不存在治愈的药,只存在延缓病情恶化的药。)
我不信有什么东西能治好我的病,就像红楼梦诗词写的那样:
说什么脂正浓,粉正香,如何两鬓又成霜?昨日黄土陇头送白骨,今宵红灯帐底卧鸳鸯。
他人即地狱。说的无非是,一个人将另一人的灵魂引向了一条通往地狱之路。
“享乐是罪恶,生孕是辛苦的,怜悯是必须的。”这些话多多少少使我盲目,一方面,我们摧毁邻人对生活的热情,成了活脱脱的恶魔,另一方面,同情心却成了心底的守护神。
由于无法和身边的女性安心踏实地交流,我只得在夜里被毛方林召唤,一同前往有女人寻欢作乐的地方,以求睡个没有恐惧的安稳觉。我自己也知道原因,因为在那种地方的女人看待男人的眼光与其余地方的女人不一样——既没有好意,也无恶意。总之没有一丁点的成见,自然也没有一丁点对你的真正欲望。与那种人睡在一起,就像睡在一个空无一物的帐篷里,虽有被庇护的感觉,但又因为睁开眼抬起头看不到辽阔深邃的天空,又有一种不安的、无意识的厌恶的氛围之感。
(唉......我还是闭上眼睛吧)
随着这样的次数多了,我渐渐感到失去了在正常交往中的那种共感的感觉,周围的女学生对我有什么亲昵的暗示与举动,都无法再让我的身体与大脑产生过多的反应。我感到她们对我有浓浓的看法,无论那是好的还是坏的,都让我感到不安。于是我对这种交往倍感厌恶,连一秒都装不下去了,只得增加逃课的次数,以此来躲避与同学们的见面。
不管别人怎么说,我是不情愿主动去追求一个女生的,即使是韩露佳,那也算是双方同时达到默契,然后自然而然走在一起。嘴巴是自然而然相吻在一起,而非提前对谁说出一句“我喜欢你”。
“你这个学生很特别,将来会成为一个了不起的画家!”那位老师的预言在我脑海中响起。
画家?我慢慢将画家与肉欲联系在一起。
“我想起来了呢,”韩露佳在我耳畔低语,“那时听你说喜欢那个像金莎一样的女孩,我真是十分伤心呢。”
(我的病分明是心病)
她一定希望我能把乐观和幽默延续下去,把阳光带给身边的每一个人,啊,那是善意和纯洁之魂,一个温柔的鬼魂。要说赵淑窈呢?她的魂魄却是诅咒之魂,时时刻刻缠着我叫我付出代价去偿还呐!
“我只是内心持久都无法获得满足,才对现实失望不已。你们饶了我吧!”
“饶了你?即便是我们饶了你,现实也不容你这种人啊!”赵淑窈吐着气对我说道。
(现实?是你吧!)
(是你要纠缠我,折磨我!)
(你就是这样的女人!是魔鬼的化身!)
“休得胡言!”
赵淑窈化作黑色的一团雾气,将我紧紧包裹在里面,我在里面疯狂地挣扎着,几乎窒息。
那天晚上。
“怎么办?身体已经僵在那不动了。不然......还是报警吧?”
“报警?你疯了!我们的前途都会给毁掉!”
犯下杀人罪的男生将瘦小的男生领子一把提起来,夹杂着酒气的唾沫星子喷在他脸上,然后眼神看向站在一旁手足无措的我,恶狠狠地说道:“你亲眼所见,你也是共犯呐!怎么样,你想去报警吗?去吧,去报警!然后我们一起在监狱中念书毕业吧!”
“没错,众人眼中的好学生和辉煌的王子啊!说出去叫人大跌眼镜啊!优等生居然是个杀死少女的凶手,真是深藏不露啊!”
“你们想嫁祸于我?”
几人立即将我顶在墙上,真正的杀人凶手用小刀抵在我脖子上,我的双手则被另外几人控制了。
“妈的,若想顺利毕业,保住名声,就听老子的!”那一声声夹杂着酒气的唾沫星子溅在我脸上,让我的脸十分不舒服。即使在青春期都不起痘痘的脸,这会儿居然有什么东西在疯狂生长。
我根本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因为我的脸这会儿十分得不舒服,那刚刚还亲吻过赵淑窈身子的两片东西,这会里面的东西全贴到我脸上来了。
(恶心!太恶心了!这是恶魔,是诅咒!所以必须挤掉!)
我拿五根手指中指甲最尖的那一根拼命地挠啊挠,挠得脸上红一片紫一片,一边挠还一边挤,可里面的浓水就是挤不出来,就在我即将挤破一个的时候,毛方林拍了我肩膀一下。
“喂,罪人,到铁塔附近了,要上去吗?”
我抬头一看,是在各类影片中经常现身的高耸之物——埃菲尔铁塔。从底端看去,就像一个巨大的罩子......不,一个巨网,要将落网之鱼全都捉住。
“嗨,帅哥,快上来!”
一个熟悉又令人不安的声音从上空飘进我的耳朵,我抬起头寻声仰视,只见腿上占满血迹的赵淑窈用一只手扒着铁塔边缘,另一只手向我招手,双脚悬空漂浮着,仍旧穿着那天白色的裙子。
“去吧,你不是很想跟她相遇吗?”
我惊呆了,这个熟悉的声音......
“听到发生那样的事情,我也为你感到羞愧...呜呜呜......”穿着白色连衣裙的韩露佳开始呜咽着哭泣,红色的眼泪啪嗒啪嗒滴落在白衣上,显得十分醒目。
白...我好害怕白色!一定要躲避掉......
就在我向着巴黎圣母院奔去时,穿着小白裙的玲悦突然拦住了我的去路。
“那里已经不存在了!”她说,“不如听听我说的话吧。”
就像
最熟悉的陌生人?
我们的友谊
怎么了?
我是真的无奈了、无奈了、
说好的大家一起努力、
可是你总是比我好很多、
笑、
因为我的理想已经走失了、
太多的承诺、只是我们又年无知的玩笑把?
努力记住内个曾经依赖的孩子、
我们都长大了、
你再也不需要我了、
不听话的我、
你有兄弟、他们可以对你很好、
我有记忆中的我们呢、
可以一起微笑的看着同一片天空、
只是今时今日、
它不再那么蓝、
你说不管在不在我身边、
努力就好、
我知道、最后相信的东西、
也是你最后给我的承诺吧?
以后 你还会抬头看 属于我们的天空么?
记着它、
从前 有个小男孩告诉小女孩
“你是我最好的朋友。”
我双膝跪地,已经流泪满面。
“我也要说,我也要说!”叶欣蹦蹦跳跳向这面走来,一面走一面对周围的人喊,“看,前方那位就是我们当年校园里的大帅哥!”
我害怕,我很害怕
不知道该怎么办,我害怕迷失我自己
我会更加爱你······
可是你却不知道
我不想跟你做朋友
应为我喜欢你,为何我不能站在爱你的立场
关心你,爱你······
不要忘了说好的幸福呢······
你并不孤单,我永远站在你后面
只要你肯回头看······
(我不看!我不要看!)
(对不起,尽管我做什么都不能力挽狂澜,但真的,我愧对于你,对不起,我错了,我是该死的家伙。既然你不想做我的好朋友,那就算了,还是那句话,再见,或许永远不见,可我始终不知道呐!我的爱怎么了? 我该怎么办!)
我彻底把你放走了,我不能再留恋了!我受不了!你们班那些女生的眼神!我的仇人太多了,走个路也会被骂!我好难过,她们老误会!我伤心!
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爸爸在绵阳买了我的梦想天国,我高中会考到那里,过回我的公主生活,所以我们的缘分会圆满画上一个句号,游戏终究结束,我在这场游戏中永远都输,因为有你,你在这场游戏中永远会赢,因为你是这场游戏中的操控者,会控制!对吧?我会在这场游戏中慢慢出来!忘记一切!从我的梦想天国,重新开始!叶信,我并不是你想象中的那样!
无数悲鸣将我混卷,我一刻都撑不下去了,可我仍旧渴望卑微地活着,那么,只有那样做了......
在塞纳河边一个无风的石墩坐下,我掏出随身的打火机,慢慢将火苗移向女生们写给我的情书。
就在这时,一个可爱的头颅冒了出来,扎着两撮小揪揪。
“混蛋,你这是要烧掉我吗?”
(糖...糖糖,你别打扰我!)
叶欣飘过来抓住了我的手臂。
这下倒是我在开口说话了:
“可是,那时你不是认真在给我写情书,说什么爱情都是最自私的。怎么一周后就变了心?难道有了另外的男孩子?”
我看到自己在质问糖糖与叶欣.....
当这些强有力的力量将我不断拉向地狱时,能有一个姑娘像韩露佳那样认真地、好好地爱我,也许我的命运就完全是另一番走向。
哪有什么命运一说呐!我们只要苟延残喘地活着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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