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后的偶遇太出乎苏夏的预料了。那日她只是个陪客,陪着出席一场盛大的宴席,说是要给一个重要人物庆生,场地是拜托苏夏预留的。拜托苏夏的人是苏夏老板的好友,还与苏夏在一个俱乐部里一个教练的指导下做运动,这份情面苏夏自然是要给的。寿星进门,苏夏并没有认出来,开席后,苏夏进了些许汤食,上前寒暄一番敬了酒便想托辞先去。
“苏小姐是不认得我了?”苏夏愣了,打量了一番,好像是在哪里见过,但就是没想起来。“我说过,我要送你一回,还一直没有机会。”这话一出,苏夏便想起来此人了,原来今日的寿星便是三年前一面之缘的白先生。苏夏顿觉惭愧:“原来是老师的朋友啊!是我无礼了,没有认出您。”边上立马有人起哄喊着让苏夏罚酒,苏夏识趣地端起酒杯又被人猛加到溢出杯口,正准备认罚,白先生夺过了酒杯一饮而下。“今夜,苏小姐的酒算我的。”苏夏常要出席一些酒局,总有推不掉的应酬,酒也没少喝过,可还真没被谁护过。一来,苏夏酒量不差,二来,苏夏也是个能说的,必不败下阵来。那晚的情势来看,明显白先生是那个说了算的,来这里为他庆生的也都不是些“凡人”。那他究竟是谁?这勾起了苏夏的兴趣。散席后,白先生吩咐司机送苏夏回去,自己搭着朋友的车回了。苏夏以为这也算是承了白先生要送她一回的诺言了。
这夜起,苏夏再没有做过那个无限循环的梦。她初以为,或许她梦的不是自己,她梦的或许是苏秋,如今苏秋都觉得找到真爱了,所以就不再梦了。
第二天下午,苏夏收到白先生的信息,约她下周四晚餐。这位白先生究竟何许人也?她上网搜索起来,原来白先生确实是大集团的高层,身家自不必说,还多次登上杂志封面,上过电视访问,苏夏觉得自己真是小瞧了那位老师的资源,真是走宝了。可按网页上的介绍,这位白先生大了苏夏一轮不止,可当真是有钱人保养得好么?看起来真比老师嫩出一圈,看起来只是虚长苏夏几岁而已。苏夏又在微信里寻了一圈,依旧没有寻到此人。
那个周四已是12月初,江南的冬季冷得刺骨。苏夏忙到6点便准备离开公司去赴约,正要出门,接到了一个陌生来电:“苏总,您好!我是白总的司机,上回送过您,白总让我来接您。”苏夏下楼登车出发。现在,白先生已经很清楚苏夏的单位、住址,而三年前自己却没有在意过此人,名字、相貌竟都忘了,更记不清他住在何处。“你是专职为白总开车的?”苏夏想试图探听点什么,可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想探听点什么。“是的。”司机答得简明扼要。苏夏想了想还是不要为难司机了,自己挑选司机的时候也是喜欢少言寡语守得住话的。
苏夏到的时候,白先生已经坐在窗边的桌旁,餐厅在市中心三十几层高的楼上,坐在落地窗边能够俯瞰城市的街道和远处的江景。白先生今夜没有上周宴席上西装革履那般穿得郑重,这一身休闲的装扮倒是更显出几分青春的味道。苏夏里头一件黑色修身线衫,外头是咖色的大衣,大衣上的腰带勾勒出苏夏纤瘦的腰肢。落座后,点了菜,二人便聊开了。
“苏总平时很忙啊?这出来吃个饭还拿着电脑。”
“晚上回去还有点活儿要赶。白总太客气了,叫我小苏或者直接叫苏夏就好了。”
“苏夏已经把我忘了,我很难过啊。”
苏夏有点尴尬:“那次让老师给灌得,实在喝多了,您见谅!”
“那我们再加个微信?”
“好!”
苏夏想起来了,三年前酒吧加的微信,她只是秀了二维码,却没有让他们通过验证,全都没加上,想起来了就更不好意思了。
“总算是加上了,三年前加的微信里一看就没有你啊!”
“那天回去了也没顾上去看验证信息,真是对不住!”
“苏夏平常应酬多吗?看你上周的样子,酒也没少喝。”
“对,是有一些应酬的,但还行吧,还能应付。”
“今天咱们不喝酒,女孩子酒喝多了不好。以后也是,不想喝的就不喝。”
苏夏想着自己自然是不想喝的,应酬场上的哪一杯酒是自己愿意喝下去的,这不是为了工作么,身不由己。回回酒桌上,为了维护一杯倒的老板,男将们都不敌苏夏上阵的威势。苏夏想想也真是想心疼地抱住自己。
这日他们只是在餐厅坐了一小时左右,因着苏夏还有工作,白先生便亲自驾车送苏夏回家了。上车的时候,苏夏觉得白先生亲自驾驶,自己肯定得坐在副驾驶座表示尊重,坐到后座很没礼貌。但这副驾驶座一看就很局促,平时应该是驾驶员开得多,前头不坐人,白先生也是在后座坐惯了。苏夏上车后,不停地在调整座位,好让自己坐得略自在些。两个人的相处并没有说不尽的话,白先生也是个安静的性子,可苏夏隐隐觉着这位白先生似是对自己有些兴趣,可按他的年纪与地位,应当也是有家有口的了。苏夏不敢多想,结束工作后便去洗澡歇下了。
这年的冬季爆冷,温度骤降,许多人家都因户外水管冻住导致家里断了水。苏夏也不幸中了招。那日,苏夏出差归家,进了门已经是晚上9点过后,家里断水了,无法洗漱。拖着疲惫的身子,苏夏坐在沙发上浏览起了附近的酒店。电话响了,是白先生。
“出差回来了?”
“对。”
“家里还好吗?现在很多小区都断水了。”
“我家也是。”
“那我给你安排个酒店吧!”
“我已经在网上订了,不必麻烦了。”
“让我来安排吧,安排好了告诉你,你能退就退了吧!”
不容苏夏分说,白先生已挂了电话。不到一刻钟的功夫,白先生为苏夏在苏夏的公司附近订了外资五星的酒店客房,让苏夏收拾行李,他已启程去接。
苏夏把行李箱里待洗的衣物放进脏衣篮,又整理了三两日的换洗衣物和洗漱用品进了箱子,整装待发。她依旧坐在沙发上,先给管家发了信息,希望尽快恢复供水,接着便上网查询白先生所订酒店的房价。电话再次想起的时候,苏夏已经在沙发上昏昏睡去。
“下来吧!”“哦。”
苏夏走到小区门口,白先生从车上下来帮着苏夏把箱子放进了后备箱。苏夏上车发现,副驾驶的座椅已经调整过了,正是她能够坐得舒适的位置。从家到酒店是30分钟车程,苏夏不知哪儿来的安全感,竟在车上睡着了。白先生把车停进停车场,不舍得叫醒苏夏,可时间已近零点,飞了十几个小时的苏夏应该去客房好好休息了,他静静地看着熟睡的苏夏,轻声唤着:“苏夏,苏夏……”白先生不敢伸手去拍她,哪怕只是轻触她的肩或手臂,只能轻声唤着她的名字。“嗯?我睡着了?对不起。”苏夏疲惫极了,捂嘴打了个哈欠,眼角也湿了,可落在白先生的眼里,这般的苏夏比从前所见更可爱了。白先生定了定神,道:“走吧!我送你进去。”行李生拿了后备箱的行李,苏夏下车随着白先生身后进了酒店。白先生办好手续后从行李生手上接过行李,一路把苏夏送进了客房又立即退了出去:“你早点休息,我先走了。”苏夏还没回过神来,白先生已经向她挥手再会转身离去了。这是一间带阳台的房间,阳台很宽阔,放着一张藤制的躺椅,铺着厚实的软垫,毛茸茸的看起来很温暖。苏夏坐到藤椅上,拿出手机,是管家的回信,说是两天内为业主解决供水的问题,于是苏夏算了算酒店的房钱,预备退房时给白先生转过去。夜深了,苏夏累得不行,赶紧回屋洗个热水澡窝到床上去,正准备关灯睡觉,看到一条未读信息,是白先生发来的:“太晚了,不方便在女士房中逗留,你好好休息,住多久都行。”苏夏简单回了句“谢谢”便睡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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