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更四十来天,攒了好几张复活卡,然后,心里就总会出现一个小恶魔,一到日更时就念“断一次,试试… 反正有复活卡!”
我忍了好几次,终于昨天忍不住了。其实前天晚上,我就知道第二天的日更有点悬了。前天从医院回家后很累很困,却蠢蠢欲动地想去验血HCG,看看有没有可能怀孕。我很任性的定上了第二天一大早的闹钟,虽然些许的理智告诉我,太早了,估计即使中奖了也检测不出来。可是,马上,就会有一大段的自我说服。在各种有可能的期盼中,第二天就撸了一管血。
撸血时,我就已经后悔了,确切地说是找医生开化验单被询问上次月经期的时候。我意识回来了。但箭已上弦。
等待的一个半小时,我想明白了自己的不理智。一方面,是因为期待和盼望,一方面更是因为发小第二天就要来了。她还指着我领他们出去玩,给做饭… 我身体是一直处于一个很疲乏的状态,稍微一动,就觉得体力透支。而且我很担心万一要是自己真的中大奖了呢?一搬行李一收拾屋子会不会就出状况了?即使只有那么一点点的可能的万一。
身边的人都爱我,关心我,可是只有身在其中的人才会明白那重于平时的在意和害怕,不是矫情也不是躲懒。
可惜昨天的血,果然是白撸了。然后回家认命地开始干活,整理收拾弄年货,天知道,我其实有多累也多恐惧。说实话,我也觉得自己有点儿矫情,可是身体的酸痛疲软却明确地告知自己,经过一年多的频繁的试管生活,我的体力真的差了很多。
我也终于给自己打了第一支肝素,虽然有点儿晚了。我铺被单晒衣服,我越来越累也越来越害怕。然后,我给自己打了一直不敢打的肝素。
其实这是我第二次给自己打针,上次诊所关门,家里也是只有我自己。我是个晕针的人,有次看见护士对我举着针还休克过去。我怕自己打着休克了,在诊所门口和家里做了很久的心理建设,最后去了隔壁邻居家。邻居叔叔阿姨都不敢打,我咬着牙在阿姨的帮助下,硬逼着自己盯着针头,朝着肚子扎过去…
昨天,我自己一个人,没去找叔叔阿姨。我以为有过一次,应该好多了。结果针好像是卡住了,我分不清是我不敢用劲,还是已经扎进去了。我停了好久,全身发热冒汗,我看不见也看不清我到底扎进去多少,可不可以开始推药,不知道我是该拔出来还是继续往里扎。我决定不管了,不能半途而废浪费了这针。我用了全身力气,直到肚子外只剩下针管,针全部没入了肚子。
推药,推药,我不知道推完没有,我感觉自己眼是花的,看不清,我只能靠本能,用力推,用力推,很久很久,我才冷静下来。把针拔下来。药早就推的干干净净。
用棉签按着针眼,大脑一片空白。
十分钟、二十分钟过去,我机械地起身,继续收拾房间,打扫屋子,排队吃药,仿佛脑子已经停摆了。
然后,昨天用上了第一张复活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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