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泳

图：网络

县城是小地方，1999年才建成标准泳池。泳池归金堂中学管理，对全社会开放。

我就是那年恢复游泳的。说恢复不算确切，之前在河里游泳，无论狗刨还是剪水，都叫洗澡。

早在1979年冬天，我就开始冬泳了。最初是两个人，我和小学同学曾世元。在北河游，那时我家离北河近。天麻麻亮，在梅林公园附近的码头下水，往上游。游得皮肤发红，冒热气。游到浑身发热就该上岸了。26岁的小伙子，火气大，一点也不觉得冷。遇到下雨，便打了伞去游。河水干净，清花亮色，直接喝完全没问题。

但毕竟是没遮没拦的所在，更衣极不方便。下水之前还好，提前穿上泳裤，到河边只是脱；游泳后只好穿了湿裤衩，抱一大堆衣物往家跑。大约正是这个原因，冬泳没能坚持到底。

总算有了游泳池。

游泳池夏天开放，只开最热的六、七、八三个月，金中教职员工象征性收一点费，其他人要么一次性购买三个月的季票，要么买零售票。

管理泳池的是总务处的老温，管理方式大约是承包，收入与学校分成。老温喜欢天热，越热越好，泳池里的人下饺子一样挤作一团，看得老温眉开眼笑。老温不喜欢阴天，不喜欢下雨，尤其不喜欢漫长的冬季。其实等不到冬天到来，每年九月，游泳池便成了一潭死水。经过一冬一春，水发绿，路过那儿便能闻到水臭。

这种情况持续到2002年九月。我向老温建议，继续开放泳池，直到下一个夏天。

老温一听，像看傻子一样看着我：“说得轻巧，冬泳？冬天有几个打鬼的人来游泳？你以为开游泳池不换水、不放药，不要人工？”

我说可以卖月票，收贵些。

“收贵些？夏天这么便宜好多人都嫌贵，你还要收贵些？”

谈来谈去，老温提出一个要求，要我找企业赞助，保证泳池每个月的成本，在这个基础上卖月票。他打得好算盘，如此一来，有一个人冬泳便有一个人的利润，参加冬泳的人多少就无所谓了。

与一些泳友商量，居然有十余人愿意参加，而且顺利地拉到了赞助。

金堂县形成规模的冬泳从那年开始了，而且队伍不断壮大，而且成立了冬泳协会，好多人一直坚持到了现在。

如今全县有三个标准泳池，一个露天，两个恒温。

游泳爱好者越来越多，可惜大多数“冬泳”者游的是恒温。

我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