熬年

童年趣事，熬年

昨天在微信和哥们闲聊，无意间聊到了小时候熬年守岁，从当时的毛头小孩到现在快奔三的年纪，熬年这件事已经成为多年的规矩，一年至尾，我们都要做到一起熬熬年，热气升腾，杯盏交错。熬的是岁月，熬的是感情。

恍惚之间，一如昨日。

现在还是想不起我们几个人起初是如何聚在一起的，虽然说是同一小学同一班级，但是村南村北，自成帮派团体，能聚到一起，也不容易。这中间，有来的人，有走的人，有错过一年的人，有年年如此的人。今年，少了谁，我们会惦念，会惆怅，喝到情深处，会轮流打电话调侃，话虽糙，但满满的都是祝福。

能记起的最初是在我奶奶家。叔叔结婚后，过年那几天都会把爷爷奶奶接到城里过年，所以奶奶家自然就成了我们的基地。小时候不懂规矩，几个人一聚，站没站相，坐没坐相，撒欢打滚，臭屁骂人，事后也不懂收拾。所以家长们也懒得招待这伙麻烦人，以至于我们起初几年的熬年质量很不好，但也难得没人管，落的自由自在。

年三十下午，我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去收拾奶奶家，奶奶家里乱，盆子罐子摆的满地都是，我都要把它们归置到一个房间。然后扫地，刷碗，挪桌子，借凳子，到邻居家接水，准备煤火。这一趟收拾下来，往往累的头脑发昏，筋断三根，但是心里极爽，满心期待。

晚饭过后，大家也都聚到李子家，当时也是奇怪，没手机，没电车，路靠走，话靠吼，却都能赶对点，不费劲都能聚到一起。小时候确实有用不完的精气神，村南到村北，迈开步子溜两趟，大气都不出一个。现在，若是没有电动车，从我家走到小强家，想想都觉得恐怖。

买什么东西确实是我们争论最大的时候，有时候争的急赤白脸就差上去干架。我可能比较晚熟，小伙伴们都开始喝蓝星的时候，我还在和健力宝，当我开始喝蓝星的时候，他们早就开干二锅头了。并且小的时候自己对放炮极度痴迷，总想多花点钱买炮而在酒水上少花点。可惜自己人单势弱，不能如愿。现在长大了，也对好酒在意起来，家里买的烟花，看都懒得看一眼了。

大家把压岁钱凑到一起当份子钱，人多，所以凑一起也有几百。当时猪肉才6块钱一斤。所以几百块足够我们一晚上自在潇洒。那时候不懂各司其责，收拾东西的是我，买菜和酒的是家开小卖店的老牛，洗菜的是李子。做菜的老爸（难得老爸心大，帮我们做了好几年的年夜饭），其余人嗑瓜子，抽烟，吹牛，顺带偷吃东西，切好的一盘子火腿肠到吃的时候就剩下半盘子，年年如此，十分无语。

年夜饭是要等到12点敲钟的时候才开始吃，外面炮声齐鸣，烟气缭绕，天地都混沌一片。屋内，炉火正旺，火炕正烫。围着桌子齐刷刷的的都是吃的满嘴油的青光脑袋，凳子不够，站着的，靠在沙发的，两个人做一个凳子的，菜夹不到踮起脚尖的，一个个生龙活虎，像天上的罗汉。菜总是不够吃，风卷残云般留下的都是空的盘子。那时候，心里没有烦恼，喝多了不怀旧，不惆怅，不唉声叹气。各自吹着小牛逼，讨论着那时喜欢的姑娘。话说重了，还会羞红脸。嘻嘻哈哈，好不快活。

吃饱喝足后，也不收拾。几个人一条被子，你拉我拽。横躺在炕上，又是一阵乐呵吹牛，然后慢慢进入梦乡。

去年熬年这件事，突然就断了，我们都很惋惜，觉得一件事情失败了，规矩打破了，仪式感就没了。现如今，我们都已经成家，有各自的苦恼和不如意，也经常喝酒后怀念小时候。成长并不是一帆风顺的事情，能聚在一起的时候，依然是小时候的我们。没有什么坎过不去，不忘初心，活在当下。大家在各自奋斗的日子里，身体第一，家庭第二，赚钱第三。

闲来无事，帮大家回忆小时候。也希望你们一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