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节将至,趁着假期里把不常见的朋友约个遍,追忆往事 聊聊人生 吹吹牛皮。
周四下午,约了几个相识十多年的兄弟去医院看病号,病号是其中一个兄弟小Y的父亲,只说生病住院 病情不详。
我们这五六个小兄弟之前由于生活、上学、工作离的都不远,所以在一起玩的时间就会很多,情同手足 亲密无间,后来搬家、换工作,离得远了,每个人的发展轨迹都不尽相同,空闲时间不一样,聚的也就少了,但若聚在一起 还像是亲兄弟一样,这个感觉可能和老夫老妻差不多,主要是因为有 共同经历。
去医院时,其他几个哥哥先到,在门诊楼等我,见了面一问才知道,小Y的爸爸是弥漫性肝癌,哥哥们也没有买礼物,说是直接给钱。
饱经风霜的脸庞别样美去住院部病房的路上经过了产房,里面没有婴儿的啼哭声,但我知道这是一个新生命开始的地方,但同在一个大楼,癌症患者的病房却是生命的终点。
小Y的爸爸老Y五十多岁,个子很高,眼睛有些灰黄(后来百度才知道,这是晚期弥漫性肝癌患者常会出现的体征之一 黄疸),精神还不错,跟我们聊天谈了自己前几天的手术感受、住院的烦恼、想急切回家过年的心情,说到同病房的另一个80多岁的老头儿,几个儿子非官即富,语气中流出一丝羡慕。
老Y有两个女儿一个儿子,他和儿子生活在一起,老Y的父母在最近五年里相继去世,老Y的老伴在前两年,给农田浇水施肥的时候,突发脑溢血 劳作时直接晕倒,当时在旁边的小Y急忙联系救护车,到了医院 情况危机需要开颅手术,接着又是长时间的ICU昏迷观察,好在 过了好久好久,终于出院了 虽然是偏瘫。
小Y的悲惨遭遇不止于此,由于一些长期的矛盾,加上一些近期的导火索,2017年底 结婚超过十年,拥有一儿一女的小Y夫妇离婚了,令人唏嘘。
像山一样伟岸的父亲生活给的最近一次暴击,就是老Y的癌症,身患癌症的爸爸,偏瘫在家的妈妈,两个年幼的孩子,这些经济和心理的重担,统统压在了小Y身上,他不曾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但为什么会被命运扼住喉咙?
病房探视中,老Y并没有过多的谈及自己的病情,也许他不知情,也许他无所谓,只是他灰蒙蒙的眼睛 给了我很不好的预感,另外 我认为,老Y和小Y都没有做好诀别的准备。
生老病死的循环中,唯有死是被禁忌讨论的,这会被当成是一种冒犯和伤害,要告别的人都默认了这个既定事实的存在,心照不宣地做着力所能及的日常事,直到死亡真正来临的那一天。
我多想,家人和病人之间能更加坦诚地讨论一下病情的现状与发展。
我多想,家人与病人之间能更加真心地说一说内心深处的关怀与期盼。
我多想,每一个将要离开的亲人,都能得到家人和朋友最深情的告别。
事实上,大部分重要的事情,都是在我们还没有准备好的时候就发生了,生活并不会给你太多的培训时间。
我出生在农村,生活在四五线城市,看到身边许多亲人朋友的例子,S哥家的大儿子14岁初中毕业,不想上学,更没有人生规划,也许是随处打些零工,这样的孩子一般过了20岁就会被父母逼着安排结婚,当然有时候是自己想要结婚,比如把女朋友的肚子搞大了,奉子成婚 顺理成章。
接着,第二年他们的孩子就会出生,因为生活成本的增加,男生可能会去收入更高的远方打工,女生可能一块儿去,也可能先在家里带两年孩子,这类少男少女型的夫妻,在农村并不少见,他们本身还是孩子 却要开始养育自己的孩子。
长期分隔两地的父与子缺少亲情与陪伴,除了生活费 孩子并不能得到父亲的指引和母亲的关爱,而年轻的父母却幻想望子成龙,将来自己的孩子能替自己实现未达的梦想,只是他们未曾想 凭什么?
真正牛逼的人会自己去成为龙,成为凤,而不会把这些寄托在孩子们身上。
他们的孩子逐渐长大,变成了他们的少年模样,他们的父辈也正在挥手道别。
周而复始 果然如此
再见,不会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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