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七十年代,矿上经常召开各种批判会和批斗会。要开会,就要组织人写批判稿。我也有幸参予过此类事。记得有次在查阅被批判者的档案时,偶然看到过一个右派的右派言论记载,一是对大学时的班里的团支书不敬;二是在同学面前说家乡的人吃不饱,还有些其它内容,我也记不得了。只记得当时看后并不觉的是多么严重的事。可当时他的领导认为严重,所以就把这人打成了右派。此人是北京矿院毕业。在以后的岁月中,他官至宁夏煤矿设计院院长。晚年,据说他在家里的卫生间大解时仙逝了。不知他那辈子修来的福气,走的竞是如此安然。他叫王荷兰。
(三)
在矿上工作时,我认识的第一个右派叫刘育滨,女,矿建工程师,北京人。认识她的时候,右派已成为历史。大概是八十年代初吧,她被提名为石嘴山人大代表候选人。大照片镶嵌在宣传橱窗里。她长得很漂亮,大眼睛,圆脸盘,很象当时的电影明星白杨。她是怎么当上右派的,我不清楚。听人说好象是为家庭的事说了什么,结果在大学时就被打成右派了。
因为她长的漂亮,听说当时还有领导对她起了歪心,但被她严辞拒绝了,因此还受了不少委屈。听到她的故事,倒是从心里敬佩。一个弱女子,在那样的政治环境下,能做到不惧高压,洁身自好,实是难得。此人后来官至矿务局设计处副处长,至退休。
(四)
在我认识的右派中,最熟悉的是刘願。他复旦或南开大学毕业。在校就被打成了右派。为什么我不知道。但他因为是右派的原因,命运坎坷,却是令人唏嘘。
他在校时有个女朋友同学,原本情深意浓,却因他成了右派而告吹。女的和他一块分到石嘴山,嫁给了局机关一个军转干部。刘願则分到一矿搞计划工作。后来发配到北农场干农活。七十年代中美建交后不久,他哥哥随美国一个科学代表团访华。当中方问及他在中国有什么事时,他讲了弟弟的现状。待他回美后不久,这边就把刘願从农场解放回来了。
在他四十多岁的时侯,娶了个没什么文化,从农村接班来的工亡家属。他儿子叫刘洋。让人尴尬的是,每当刘願去学校参加家长会时,同学们都会对刘洋喊:你爷爷来了。可也是,刘願的儿子比我孩子高一级,从年龄上讲,父子本该是爷孙。
刘的儿子学习极好,高考时报的志願是南京大学(他大伯是该校教授)。可惜他的分数不够南大的录取线,被调剂到武汉大学。孩子不去,选择了重读再考。结果次年如願被南大录取。
刘願八十年代末调矿务局法律顾问处任处长,和我的办公室斜对门,因此熟悉。不幸的是,他没熬到退休就患癌病逝。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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