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台会掠影

春台会掠影

春台会掠影

文/寡瓜牛

春台会掠影

斜擦着雨后的阳光

就像翻过农历与三月

我沿着半人工的燕子河

流向西汉水的方向

匆匆掠过

春台会掠影

如同赤土山下的一根手指

我从东新大桥举起自己

沿秦汉大道匆匆掠过

从拥挤的临时商篷

从此起彼伏的人声侧面

从突然变低的城门

和陡然增高的高庙旁边掠过

我从一顶崭新的草帽

和无数花伞旁边

从几只倾斜的啤酒瓶

和一块块冒着热气的糖油糕旁边

从萦绕在秦穆公石像上的秦腔

与电子音乐歌曲的交响中

我匆匆掠过

春台会掠影

我沿着温暖的三月

从家乡千百年庙会身旁

从古老而年轻的西汉水耳边

匆匆掠过

春台会掠影

向西而歌的流水

让我想起逝去的时光

想起两分钱一杯的红色糖水

想起一毛钱一天的小人书摊

我想起老家墙上

那把落满灰尘的二胡

想起年轻的父亲紧攥着我

一直到该我背着他看戏的岁月

想起一辈子拜神求佛的母亲

一再叮嘱我逢庙必拜捐点香火

以及再也无法重现的

她那插香烛的姿势

我也想起自己驮着儿子

给他胡乱解释戏台上

花花绿绿的人儿响彻云霄的吼声

我想起了十多年来

妻子风雨无阻上山晨练

或者下山跳广场舞的忙碌身影……

春台会掠影

赤土山归于宁静

火热的庙会从容落幕

演戏的人卸妆离去

看戏的人们返回自己的剧情

又匆匆粉墨登场

最后都留下岿然不动的戏台

以及头顶和两旁浅浅刻入壁面的文字

任凭阳光来温暖或者风雨去剥离

春台会掠影

整个三月的家乡

浓缩为记忆或畅想的舞台

在一曲亘久的锣鼓声中

西汉水

默默流向远方

春台会掠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