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参加‘青春大赛’,本人保证本文为本人原创,如有问题则与主办方无关,自愿放弃评优评奖资格”。
作者:范先霞
学校:江西应用科技学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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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星光闪耀,在漫天的星海里最耀眼的是那一轮圆月,散发着金黄色的光,那光在黑夜给人一种别样的情绪。其实,这夜并不是农历十五,但月亮却难得的也那么圆。
圆月思团圆,近乡情更怯。这话真真是不错的,涂风现在站在窗前望着窗外的天空,夜静悄悄的,当然这是对于她自己来说,偶尔传来室友在客厅走来走去因感冒传来的剧烈咳嗽声,但是她并不关心这些,她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眼睛望着那月亮,渐渐的那月亮越来越近,越来越大,越来越虚......
“涂风,一定要这样气我......?”话还没说完,碰的一声门响将方岚没说出的话堵在嗓子里,上上不去,下下不来,整个胸口被气的一起一伏的,望着紧闭的房门,再大的怒气也就此做罢。房内,涂风趴在书桌上一抽一抽的哭着,极尽所能不让声音发出来,肩膀耸动着。就这样一直哭着,仿佛要将所有的眼泪放干来。
“涂风,涂风,你怎么了?”涂风感觉有一片黑影在眼前晃呀晃,然后那趴在桌上哭着的自己飘得越来越远,就像电影里的长拉镜头,月亮还是那个金黄的圆月,没有吵架声,没有压抑着的哭泣声,没有,什么都没有。有的只是室友小可在眼前晃动着的手和满脸的困惑。涂风回过神来后,对室友小可说没事,边说边往自己卧室走去。知道自己刚刚产生幻觉了,心里一阵苦笑,幻觉吗?可是却发现最近自己老沉浸在过去那段岁月。可是她知道,她才23岁啊,作为社会五好青年,不应该正是青春美好岁月充满活力吗,可她,却像是老了,总是在追忆过去。
她和小可都是刚从大学毕业,就留在了这个已经学习生活了四年的A城继续工作。大学四年,从青葱十八到双二年华,它一直在这座美丽的A城飘零。为什么说飘零呢,涂风自己觉得,到现在自己一直在飘零,她觉得自己的心里常有种莫名的孤寂感。也许这就是她决心和方岚对着干的惩罚吧。
在涂风的记忆里,方岚是个美丽优雅的女人,对着别人说话总是大方有礼,从来没有失态过,除了个别几次自己将她气极了。十二岁以前,涂风听得最多的话就是:“你看方岚自己打扮得那么优雅,却带着个假小子似的女儿,真不知道她怎么想的。涂风,涂风,要不是性别摆在那,还真是疯一样的小子呢。”那个时候,涂风自己也不理会这些,该玩的照样玩,该疯的时候照样疯,好在方岚也不管她这些。她知道,只要她每次把好看的成绩摆在方岚面前,方岚总是能喜笑言开,这笑是真的美,不像在外面对着别人那客套的笑容,这也是涂风自己无论怎么疯玩,成绩永远是名列前茅的原因。
上初中后,涂风自己再没被别人说假小子这样的话了,她蓄起了长发,方岚也在不知不觉间给她添了很多件连衣裙,每一件都很漂亮,到了初中结束,涂风俨然成为了一个长发飘飘的美少女。有时候,涂风觉得她真的很佩服方岚,她总能知道在什么样的年纪给她最合适的生活指引。她在方岚的世界里无忧无虑的生活,如果一直这样下去也不是不可以。可是她懂事了,她渐渐得知道其实方岚很累,一个女人带着个孩子能轻松到哪去呢,但方岚从不会在她面前展现,她把一切安排妥当,让她觉得有她的地方就是全世界最安全的地方。忽然她决定了她不想方岚那么累的活着,她决定去远方,离开方岚的世界,让自己不再那么依赖方岚。
高考她考得很好,填志愿的时候她坚持选择了自己的意愿填报到了A城,记忆中,这是方岚对她最气极失望的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最后要去学校报道的时候,她一个人拖着行李箱,到火车站,在火车上坐了一天一夜才到了A城,远离了她的故乡,远离了方岚——她的妈妈。
在火车上的那一夜是她人生中最难以磨灭的时刻,因为人太多,没有买到坐票,一上车就只能挤在两节车厢的连接处,然而就那么点地方也挤着六至七人,刚开始还好,大家有的站着,有的垫个袋子,就地而坐,聊聊天,有瓜子的拿出瓜子分给大家一起磕,有橘子的也拿出来一起分。刚上车,心底里的郁闷、失落、伤心等等复杂心情被冲刷得一干二净,刚开始就是火车上的拥挤、嘈杂,难以言说的气味,再后来就是同行人的热情相聊。一切都是那么快,她就这样离开了方岚,那个一切以她为中心的女人。及至深夜,火车上的人们都渐渐限入沉睡,车上一片安静,偶尔会有些抱在怀里嗷嗷待哺的婴孩因为饿醒而嚎啕大哭,但是哭声很快就停止了,因为年轻的母亲哪舍得让自己的孩子那样哭太久呢。火车在日以继日地前行,车窗外一闪而过的万家灯火,忽引得涂风鼻头发酸,早已积蓄了一天的泪水倾泻而出,止也止不住。坐在这节车厢的一角,她抱着头痛哭着,极力忍住不发出哭声,害怕吵醒别人,也害怕丢脸。忽然双手拍了拍自己的背,涂风抬起头来,眼眶已经是红肿一片,只见白天挤坐在自己旁边的老奶奶,用关切的眼神望着她,问“孩子,怎么了,是不是第一次出远门,不舍得家里人啊?”涂风抽了抽鼻子,抹了抹泪水,点了点头。老奶奶没再说什么,只是那双手还在轻拍她的背,安抚着她。这位老奶奶怀里躺着她的两个孙子,脚边还睡着一个孙女。白天聊天时说过,这次是送他们三到他们爸妈妈那去,有一年没见了,都想。
方岚是在涂风大三那年再婚的,那年方岚也才四十岁。参加婚礼那天涂风请假回去了,去参加方岚的婚礼,婚礼很简单,只请了男女双方一些至亲好友公开见证一下。涂风不得不承认她的妈妈真的很美,虽然现在额角出现了一丝细纹,但这丝毫不影响她的气质。涂风在心里想,她的妈妈方岚终于为自己活了一次,找回了属于自己的春天。
涂风侧躺在床上,望着窗外的圆月,有时候方岚娴静的脸与那月亮重合,慢慢地眼睛就闭上了,进入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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