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天早晨起来,雪总是在下着的。看不到太阳。
白天和往常一样。
晚上她收拾完碗筷进厨房去了,他拿起她的手机,屏幕上显示着几条消息,他没有点进去,只是放下手机,从鼻子里发出了一声叹息。我坐在一旁,悄悄的注视着。
他准备点燃一根烟,我用膝盖顶了顶他的膝盖,他放下烟,没有抽。
她洗完碗从厨房里出来,又进洗手间洗了洗手,出来甩甩手,又随便在身上擦拭着,脸上显示着活儿干完了的轻松模样。
她走向他,拿走了摆在他面前的,她的手机。又直径走到沙发的另一段,躺下,点开手机。
他恶狠狠的悄悄注视着她的一举一动,我也悄悄的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不做声。他又一次拿起了桌上的烟,点上,我看了看他,他没在意,又吸进去一大口。
她读着疫情的新闻,没人在听;他抽完了他的烟,从鼻子里又发出了叹息,继续沉默;我慢慢的坐正,不说话…
我觉得压抑烦闷,故随便找了个借口出去了,关门之后我故意在门口停下,门内只传来点烟的声音,接着又是沉默。我轻轻的叹息,不知道怎么办。出了大门,漫无目的的走着,干净紧实的雪在我脚下吱呀作响,惹得人心烦。我坐在道路尽头拐角的路灯下,看着一弯月牙和只有一颗闪闪发亮的星。发出了无奈的笑。
本想轻轻的开门进去,不知怎么没拉住,门发出一阵清脆的声响,好像在告诉门里的人,该住嘴了。我懊悔自己的大意。
进门后,我只顾向他们说着今天的天气寒冷,仿佛是要把太阳永远的冻住了一般。他们不做声,我取下被冷气蒙住了的眼镜,进洗手间洗了洗手,向着镜子挤出了一个丑陋的笑容,我坐在他们之中。他坐正,剥了一个橘子,掰开来分我一半,我摆摆手,说太凉。他塞在嘴里,小声的说:“等你上完高中,我就回老家去,不回来了。”我假装没听见,又问他说了什么,他提了提他的声调,但还是很小声:“该死的人了,该回家去了。”我假装不在意的抱怨他说话声音为什么这么小,他抬眼看了看电视,又垂下眼看着地面。
又是一阵叹息,又是死一样的沉默。
电视里突然传出一阵很响的声音,她被惊醒后,塞了塞口袋里快要滑出的手机,又睡去了。
我不知今天的气温为何这样低,天气为何这样寒冷,也不知今天的我们为何这样沉默。
亦或许,我们都懂得这样的沉默,但都不敢打破这样的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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