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发现胸前长了个肿块,一开始的时候没有当一回事儿,隔了一段时间又想起来了,伸手一模,肿块还在。
心突然开始慌了。
去医院检查,确实有个拇指大小的肿块赫然的在那里。看着检查单上的结果一开始不明白这个结果说明什么,医生看了结果就直接说:“你去上海肿瘤医院再看看吧,现在就去,不要拖了。”
瞬间懵圈,医生又说了一句“抓紧去检查,你还这么年轻。”
我镇定的跟医生絮叨几句后,拿着检查报告单就走了。从医院走到停车场,我都没有太大的情绪波动。
坐在车里,给老三发了一条信息:医生让去上海肿瘤医院再检查。
信息刚发完,瞬间泪目。
开着车子回到家,坐在车里,一个人发呆着,老三打来电话。我拭去眼里的泪花,咬着槽牙,强忍着波动的情绪,深呼吸几口气,我自认为可以很平静的转述医生的话了。
“怎么说的,你不要怕,我们都在呢。”电话里传来老三焦急的话语,我本想镇定的跟她说没事儿就是去肿瘤医院再检查一下。刚想开口,眼泪像断线似的掉下来。我囫囵的用手掌擦眼泪,指腹擦完再用手背擦,可是眼泪却越擦越多。
“没事儿,就是让再检查一下”话音未落,我已经在咬着后槽牙极力克制情绪,忍着不让她听出来我在哭。“不要跟阿妈说这件事儿”话刚说完,突然抑制不住哭出声来。
一瞬间,一眼多年,从儿时到现在,一直都没让老太太享什么福,总不能让她再跟我担惊受怕的,万一恶性的,她就要白发人送黑发人,这让她怎么承受。她的余生大约总会不经意想起来我这个姑娘,然后独自神伤抹泪。孩子的话,现在还小,将来总会有后妈。
一瞬间,似乎一眼看到了老太太哭红的双眼,孩子没有妈的凄凉。
我不能有事儿,我不能有事儿,我鼓励自己镇定的面对这一切。擦掉眼泪,从车子里出来,回到家里。我尽力平静的跟孩子爸爸叙述大致的病情,让他请假跟我去上海检查。迫于公司制度,当天请假不能实现,就决定婆婆陪同我一起去上海。
一路上堵堵走走,断断续续的路程,我开的很累,但是情绪依旧很大波动,眼泪总是止不住的掉下来。红灯的间隙,我总是在擦眼泪。婆婆在后面安慰我:“你别想太多,我们先去医院看看。你别想太多,你没有事的。”平时利索的老人面对这样的事情,也找不出来合适的话语安慰我。
挂号,排队等检查 。坐在大厅里等着叫号,看着熙熙攘攘的人群。
我依旧不时的落泪,对死亡的恐惧,对生命的渴望交织在一起蹂躏我的内心。平日里在外人面前我是极为注重颜面仪态的,我不喜欢被别人窥视到我的脆弱。可是此时此刻,我却不屑于别人的目光,只是一个人囿在我的世界里。
眼泪不仅没有宣泄掉我那些害怕死亡的情绪,反而让我更慌张不安。一直以来我都没像今天这么敬畏生命,我是一个比较贪玩和乐于安逸的人,平时我总是一边努力一边玩乐。
人大约只有在如此境况的时候,才会唤醒心底的对生命的敬畏。
很多时候,我们不仅仅是害怕死亡,更多是害怕面对死亡的过程中,我们无力抵抗。害怕生命像沙子一样,无论我们怎样想竭力抓住它,最后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它慢慢消逝。就像握着拳头打在海绵上一样,无力的挫败感会冲击瓦解我们的求生欲。
人在直面生死或者预见自己即将面对生死的时候,很多平时在意的苟苟且且都会变得不值一提。
我可能连命都没有了,我还在乎这些鸡毛蒜皮家长里短做什么?
检查结果出来了,医生建议比较大的疙瘩手术去掉,小的暂时就留在身体里。手术以后要注重保养,不要生气,不要熬夜,每天多运动。
情绪慢慢回归正常,我能很坦然的跟医生询问病情,讨论治疗方案。我知道,不论我接不接受,它们就长在我的身体里。
医生说造成现在这种情况的主要原因,是生气,肝气郁结所致。既然知道了缘由,我就开始反思自己的生活态度。平时我太注重结果,我总希望我的付出得到回报。如果结果与我的付出不成比例,我会彻夜难眠,辗转反侧,满满的焦虑感充斥着我的生活。
我一面配合治疗,一面在慢慢调整自己的生活方式。我刻意训练自己平静的面对孩子的学习,坦然地面对家长里短。对任何人任何事都不要有太多的情绪的波动。
我学着让自己明白,除了生死,都是小事儿。既然都是小事儿,那么我就学着如何平静的面对这些小事儿。
我要健康的活下去。我要陪着我的老太太安度晚年,我要看着我的孩子求学恋爱,娶妻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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