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春节,各家各户都准备好了春联。写春联,贴门神,图的都是吉祥和期许,希望能有好兆头。所以在写春联之时,也往往将这些期待融入其中。所以吉祥,如意,平安,安康,财源等便常用不衰,究其原因,便是人们最真实的盼望。我闲来无聊,也开始写写春联,有一副是:吉星永照平安府,福运长留积善家。横批是瑞第祥庭。
前些天去拜访一位老师,他给我写了一副对联:我宗入一相三昧,天徳在四子六经。横批是学正德方。本来说是用作春联的,想想舍不得,便打算用作书房对联了。一相三昧是佛家语,我不是很懂。便请教。老师便给我推荐了印光法师的《文钞》,元音老人和圆瑛大师以及一些佛学元典来读。而四子六经,便是儒家的传统典籍了。我都翻看过一些,但是还有很多内容尚未明白。中国学术,自古以来便传承不绝,正脉未息。虽说当今主要是西方话语体系占据上风,但是中国的学术正脉仍将承传。
金文对联一连写了好几副常用春联。想着春联用不了这多,便写写别的内容。上面的这一副对联是: 读书悟后三更月,良友来时四座春。是史可法的书房对联。我很喜欢,于是用金文写了一遍,算是对上述对联的注脚补充。无论是一相三昧,还是四子六经,亦或是老庄玄言,都需要切实去读,而读书之法亦只在一个“悟”字。悟得真切时,便如三更明月,上下极为澄澈。说到这,便想起了《世说新语》里面的一个故事:
司马太傅斋中夜坐,于时天月明净,都无纤翳。太傅叹以为佳。谢景重在坐,答曰:“意谓乃不如微云点缀。”太傅因戏谢曰“卿居心不净,乃复强欲滓秽太清邪?”——《世说新语•言语第二》
就审美而言,微云点缀可能比天月明净要好看一些,至少会增加一些朦胧美和神秘感。然而就心境来说,纯粹的心灵更为难得。这需要心中毫无纤介,磊落坦荡。正如朱熹在《月榭》一诗中写道“月色三秋白,湖光四面平。与君凌倒景,上下极空明。”月色的空明,便成了人内心境界的写照。此种心境,非不断涵养不可。而在这个浮躁的时代,更是难得。孟子说“吾善养吾浩然之气”,其气直塞于天地之间,至大至刚。
《论语》“独学而无友,则孤陋而寡闻”,又说“里仁为美,无友不如己者”;《孟子》“尚友”之论,都旨在说明朋友的重要性。友者,既可志趣相投,又可相互扶持。我们知道庄子和惠施是非常要好的朋友,他们经常在一起辩论,自由自在地抒发自己的见解与心得。虽然庄子常常黑惠子,比如我们熟知的惠子相梁,但是这也非庄子莫能为之。朋友之间不就是互掐互黑。在这里,惠子的形象不断没有收到影响,反而使得这一哲学命题得到升华。再如庄惠的濠梁之辩,片刻之间便为永恒。我们在惊叹他们雄辩的同时,也惋惜他们的对话留下来得太少,不然那该是多么美妙的景观。惠子死后,没人和庄子辩论了,也没有人能懂得庄子了。“吾失其质矣”,多么真挚的思念。而这又造成了哲学上的孤单。生而为友,死而永独。《诗经》有言“嘤其鸣矣,求其友声”,对朋友的追寻,可谓是千古永恒的话题。彼哉彼哉,言之不尽。
拉拉杂杂的又写了这么些,东拉西扯,不成文章。寒欲放梅,腊将舒柳。就算是今日晚上的一些感想,倒也有一些可取之处。
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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