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年距离我进入大学毕业已经2年,无论大学还是工作,每当我面临考试有压力时,总是会梦见我在高三的教室,不是学习数学,就是正在考数学,梦中的我还在后悔“早知道好好学数学了!”手足无措间猛然惊醒。
长叹一声“幸好是场梦!
我的高中上了四年,前三年是在老家县城的公办高中,复读是在曲靖市陆良县的一所不起眼的学校,云南陆良华师学校。彼时的我只想好好复读,重头来过,不曾想就这一年,让我今后的很多年都因它噩梦连连。即使这样,我也从未后悔过,因为这一年,在老师的监督下,加上自己的努力,我从三本不到的成绩考上了省重点一本,也算无憾了。
那一年的高四生活,总结起来八个字——霉运在左,幸运在右,交织着的霉运和幸运,让我无论难过还是开心,心情都是那么得淋漓尽致。
初生牛犊不怕虎
第一年的高考失败,是在我意料之中的,没有付出怎么可能会有回报呢?时至今日,我跟身边的人说起我在云南陆良华师学校上过学,知道陆良华师的都会满脸惊讶的说:“你是陆良华师高补出来的?”那种感觉就好像我从哪监狱放出来的劳改犯一样。不过当时真是无知者无畏,高考成绩出来的第二天晚上,也就6月25日,我决定去陆良华师学校报名。当时爸妈在外地工作,一时半会赶不回来,只能让四姨陪我去山沟沟里报名,是的,陆良华师学校就在山窝里,而且四姨当时还挺着大肚子,估计当时把她折磨得够呛。报名也很简单,交过准考证就算报名了,后面等通知。半个月后,洒脱脱地交了学费就去上学了。那时的我毅然决然,没有瞻前顾后,只有初生牛犊不怕虎的猛劲,现在的我非常感谢那时的无所顾忌,毫无畏惧的冲劲。
关于我
成绩的天平永远倾斜着
我英语成绩还可以,每次月考排名都靠前,所以每次默写完英语单词,走在厕所的路上,总有同学和我打招呼,说:“嘿!靠你了!”因为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明明英语成绩比我好的还有很多,可班主任总喜欢找我批改默写过的单词,这或许也是我的幸运。
我不知道在读的你知不知道两股颤颤是什么感觉,我就深有体会。班主任每次念数学分数时,我在座位上真的是两腿打颤,即使双手紧紧按住,还是会不停地抖啊抖,当听到我的分数读完之后,你总是可以听到班主任的一声呵斥,“考的什么分数!”
每次月考成绩都是因为数学,成绩总在中游岿然不动。每个周日的晚上,班主任都喜欢把考过的数学卷子,一题一题地剪开,然后找像我一样的数学渣站在阳台上做,有时做不出来,有时候做出来也是认识的同学批改时放水。我发誓,我复读的一半时间都给了数学,可他已然成为了我这辈子的痛,所以选文理科时,因为数学,我放弃了喜欢的生物,放弃了帅帅的化学老师;因为数学,每次周考,英语我只花一个半小时做完,剩下半小时看数学,因为考试一结束,班主任就会把我叫到阳台上做数学题目;因为数学,我刚进毛中便站过讲台,上学那么多年,第一次站讲台,还蛮开心的。
永远不顾形象着
写到这儿,眼前仿佛已经出现那时我的形象,刚入校时天天背着个书包,背带太长就搭在胳膊上,还总是不管不顾地吃着包子,喝着豆浆。我每天早上进教室时,天都是黑的,有一次,在黑黑的楼道里,有个人可能实在看不下去了,顺手把我的背带轻轻地拉到了我的肩膀上,这个人就是J,现在依然联系着,是我为数不多的毛中好朋友之一。还有我冬天就是凑合着过来的,脚上一冬天都拖着灰色的Snoopy拖鞋,因为耐脏,还不带脚跟,早上穿上就可以去教室,节省时间。后来被我穿得好大好大,走路时不跟脚,总能听见刺耳的“ta ta ta”。头发永远都是一个低低的马尾,洗头发为了省时间,甚至护发素都不会用。现在想想,毛中的生活也是被我过得蛮充实的,真想穿越回去,帮那个小姑娘买衣服,买鞋子,因为她没时间。
偶尔会花痴着
在读的你有没有自己特别喜欢的颜色?
我那时候超级喜欢蓝色,无论买什么东西,蓝色都是首选。那天中午从食堂出来,走在空旷的食堂广场上,有个男生穿着蓝色掺点灰色的夹克,一阵风一样从我旁边经过,我诧异地扭过头,那一瞬间,是我长那么大以来,第一次见一个男生把蓝色穿得那么好看,从此我就记住了那个蓝色衣服的背影。有时候我走在校园里,总是想遇见,我相信老天是疼爱我的,我后来真的遇见了,就在我们教室对面低一层的教室,也看清楚了模样,长得真心好看,大大的眼睛,白皙的皮肤,头发是那种衬托白色更加阳光的黄色,不知道他可否知道那时候会有个女生,一旦遇见就会偷偷看他。
有一次,我跟同桌Y在走廊上吃晚饭,那个好看的蓝色身影又映入了我的眼帘,我就拉着她一起看,一直看他坐在了位置上,Y还嘲笑我花痴。现在想想,尽管我不知道他的名字,也不知道他当年考得如何,现在过得怎么样,但是只要一看到蓝色我都会想起那个好看的蓝色身影,纵使他现在站在我面前,我都不知道是不是他,但只要想起,在那个压抑的环境下,我还有自己的小心思,还有自己的小快乐,就是一件暖心的事,感谢那位蓝衣少年,给了我枯燥生活一抹亮色。
关于她
女生J是之前睡在我上铺的女生,后来搬出去住了,大学考进了医学院。对于我来说,她也是给我温情的天使。依然记得那个周日,天气渐凉,当时嘴巴欠抽,吃了两袋辣鱼,结果晚自习,胃痛得我真的快无法呼吸。倒霉的我恰好碰见了班主任发火,原因可想而知,班级月考考差了。当时痛的我总感觉氧气都不够,快撑不下去了,有种要窒息的感觉,又不敢举手,好不容易鼓起勇气缓缓举起手,他还没看见,当时想,算了,大不了痛死。后来,大概老天爷想让我好好活着,下自习后,我整个人都飘飘的,同桌把我扶回了宿舍,趴在床上,一动不动的,是J用一个大大的塑料杯,装了满满一杯开水,塞给我,让我暖胃,那天晚上,我还没洗,就抱着被子沉沉睡去了……我想那一夜真的是痛而感动着。J是我进毛中第一个关心我的同学,所以一直记得很清楚,也希望她在白衣天使的路上越走越好。
女生Y是我的逗逼同桌,总会跟我说很多好玩的事情,偶尔会靠我的肩膀,还嫌弃我太瘦,肩膀的骨头硌疼她了,每天会听我唠叨,我想吃大白兔啊,喝鱼汤啊,她都会默默听着,在学习上,我们也是一直相互鼓励帮助着。6月5号那天,我百无聊赖地躺在床上,想着下午就去六安了,就要参加考试了,她人还在走廊上,就在喊:“玉儿,玉儿”,扭头只见她端着个一次性杯子,伸到床前,跟我说:“天天跟我说想喝鱼汤,给你鱼汤喝,”后来才知道,是她室友妈妈带的,她讨了一杯给我喝,现在喝到鱼汤,我都会想起这个可爱的同桌,大大咧咧的,还那么逗逼。只可惜我还是那么瘦,肩膀还是那么多骨头,下次见面,你还靠我肩膀时,还会不会嫌我硌疼你了。
女生C是与我头对头睡的室友,别看她个子高高的,其实是个很可爱,感觉很小的女生,我跟她说,西瓜长在树上,她是半信半疑的……她外表看着很普通,可是钢琴过了10级,还曾是合肥八中女子篮球队的。有一次,我和她站在宿舍阳台上看男生打篮球,还约定过,有机会去合肥,她打篮球给我看,结果这个约定至今还未实现。那时候,我们会经常一起吃饭,回宿舍,她会跟我说我不知道的事,有一次我出事时,她会抱着我哭,很想和你说,有机会我会去合肥找你,看你打篮球!我想你那矫健的身影,肯定很美。
关于他
男生W是我在二中上学时的朋友,从高一到现在,一直都喊我玉姐,明明比我大还装嫩,可是我一直很庆幸自己有这样一个朋友,就像高三时朋友说过的一样,真羡慕你,还有一个像W一样的朋友,从二中毕业后一直到现在我们一直很少联系,但我知道,每逢对方有困难,一个电话或者一条短信,不问原因就会仗义帮助。写他,是因为那时我刚去毛中,他不怕路远跑去看我,临去学校的前几天,他联系我,问我想吃点什么,周日下午,他如约而至,我说的零食一样不少,还多买了几样他自己喜欢吃的,或许,他认为好吃的都是最好的。我们简简单单地吃了一顿拉面,他把我送回教室就走了,他来看我,我真的很开心,他走了,我又很难过,心情就像过山车。那时我刚去毛中并没有什么朋友,能有一个老朋友过来看我,我真的很幸福。或许,你会想我们之间的友谊并不单纯,可是,但凡认识我们的都知道,我们只是很好很好的朋友。
高考分数出来那天,我还在厂里做暑假工,他打电话要帮我查分数。我胆怯,害怕,不敢去查,担心考得不好,就一直哭,一直哭……不知怎么去面对坏结果。可他就在电话那头,一直安慰我没事的,没事的,像哄小孩子一样,哄我的身份证号码,我一个字一个字地报,他一个字一个字地等,输入,也不会冲我发火,知道结果出来,他很开心地冲我大叫,“一本,是一本,没事啦!”。那一刻,我觉得有这个朋友真真是一件幸福的事。
男生B是我在学校复读乃至现在最想感谢的一位朋友,不知道你现在过得好不好,好想对你说,那一年,谢谢你的鼓励和打击,没有那年的你,可能也不会有我后来的高考分数。B是一位白白肉肉的男孩子,爱搞笑,是老师眼中的大浮,在我眼中却是个谜一样的人。忘了怎么和他说上话,相识的了,只记得我数学很差,害怕别人嫌弃我笨,只敢问他数学题目,他不会说我笨,讲解过后,晚上下晚自习时,他都会问我懂不懂了,不懂得话还会再和我说,或者他想到另一种简单的方法,都会再告诉我。那时候我不知道怎么报答他,所以,他每次问过我英语题目时,晚上,我都会把一系列相同知识点的语法知识罗列给他,又害怕被人误会,幸好我早上去得都很早,就会把做好的知识点笔记放在他桌子上。
那时候班主任为了鼓励我们好好学习,好好月考,我们每次考试前都会定一个挑战对象,就像他后来跟我说的那样,他说过很多打击我的话,其实是为了鼓励我,所以我每次的挑战对手定的都是B,就连高考,我都写了封挑战书给他,如果现在还能看到那封挑战书,我真的会觉得自己也是蛮拼的了。或许毛中一年,大家很多都是同病相怜的复读生,上大学以后,我们就很少联系了。依稀记得,高考结束的那天,他晚上喝醉了,打电话给我,说了很多感谢我的话,其实蛮惊讶的,我一直以为最应该说谢谢的是我,真的,我一直没有好好跟他说句谢谢,没有好好地道过别。
我想对B说:“如果你能看到我写得这些,请记得接受我最诚挚的谢谢,谢谢那一年你所有的帮助和鼓励;谢谢你去北门时都会带点西门没有的食物给我改善生活;谢谢你看见我没去吃饭,都会主动帮我带饭。可能那一年,你也只是乐善好施而已,我却铭记于心,真的,谢谢你!希望你以后就像我印象中的一样爱笑,乐观,以后一定要幸福。”
如果男生B是过程给我很多帮助的人,那么男生J,那个把我背带提到肩膀上的男孩子,则给我的复读生活很好地收了尾。J在我印象中是一个很阳光、健谈的人,其实私底下,我和室友都认为他长得有点像印度人,事实上,他真的很像印度人。大学期间,我和J一直保持联系,也成了很好的朋友。言归正传,说他给我毛中生活收了一个很好的尾是有原因的,最后一次月考,应该是我所有月考考得最好的一次了吧,可是快接近高考了,心里很难受,害怕高考失利,害怕落差太大,那天我无精打采地趴在栏杆上,他应该看出了我的焦虑,塞给了我一张纸条,上面写着:“逆风的方向,更适合飞翔,我不怕万人阻挡,只怕自己投降,”他说相信我,那么努力,一定会有回报的。
其实那个纸条,是有一次他考试失利了,我写给他的。那一次,也让我感受到帮助别人其实也是帮助自己。
这是食堂广场前的小石墩下挣扎长出的小绿叶,每天从它前面经过的人成百上千,不知道有没有人曾为它驻足过,我喜欢它的强韧,喜欢它为这片生硬冰冷的水泥地增添了绿色和生机。记得有天下午,我学习得太辛苦,从它面前经过时,蹲在那看着它,想着它承载的天堂应该是欢乐的,因为它一直向外向上,应该是想给背上的天堂更宽阔的世界。只不过它应该没机会长得更大,也许它想长得更大时,却因为不合群而被清洁工清除了,但它仍然是我心中永远的绿漾。
故事差不多就到这儿。虽说是3年前的回忆了,但现在想起来依然历历在目,怀念那时的努力,那时可爱的人儿,回忆过去那些点点滴滴的美好,就如吃了一颗草莓味的糖,甜甜的,过后还能闻到草莓味的香。
无论过去多么艰难,自己会有多么的难过,但当霉运过去,你站在时光的这头,眺望时光的那头,却看不到曾折磨你千疮百孔的痛。毛坦厂的一年,我也曾被霉运缠身,但我知道幸运也常伴我左右,过去是,未来也是。无论以后的路怎么样,不回首,不后悔,风雨兼程,也要大踏步地往前走。
下面是我当时用手机拍摄的所见,不得不感慨,当时的像素真的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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