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仙逸 GPLP独家首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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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资金而无资本、有借贷无金融,此为泉州。
------前言
一条晋江缓缓穿过泉州,原本作为江滨公园的地块在夏季被江水淹没,枯水时分,露出了淤泥,长出了野草。晚霞中,夕阳不甘沉沦,隐在地平线后,用自己的余晖,将大地、房屋、丛台照得像镀了一层赤金。飞归的倦鸟,在“富贵鸟”的铭牌上盘旋。他们不知道,同样是“鸟”,富贵鸟这个企业已经行将就木,连昏鸦都不算了。
极盛的泉州,在一桩桩破产案件中,已经见怪不怪,而在此刻突然惊醒。
喜得龙,美国上市公司,已经破产。
诺奇,香港上市公司,破产重组。
德尔惠,第一个请周杰伦代言的时尚品牌,破产。
辉煌,破产。
申鹭达,破产。
中宇,破产,还把日本的骊住集团给坑了。
“野豹”,如今,也躺在破产企业名单里,无人问津。
还有几千家不知名的牌子,曾经盛极一时,如今却也彻底消失。
土地还是那片土地,可是那些曾经日理万机的人,早已是连一个陌生电话都不敢接听的惊弓之鸟。
让人想起了张爱玲的《倾城之恋》,一个城市沦陷了,却只为成就一对恋人,看起来悲哀而又难过……
01泉州印象:消费与大胆
泉州,打上出租车,都会听到“欢迎来到东亚文化之都,welcome to the East Asian Culture Capital”,海山丝绸之路的发源地。郑成功的故乡、明代海山霸主的中心、著名思想家李贽的家乡、中国著名侨乡、中国品牌之都、中国鞋都···
在泉州,一不小心就是与千年古人相遇,郑成功父亲的题字、郑成功使用的大钟、大书法家张瑞图的手迹拓本还在···
然而,文化带不来温饱,在改革开放的时候,这里还是渔村,人民过着半饥半饱的生活。随着改革开放,沿海、自古经商的氛围、地少人多,让泉州人血液里流淌的商业天赋一夜迸发出来。拉着工厂里的五金件,赊账拉出来到街上叫卖,一日可以赚200元,这在那个工资30-40元的年代,是多大一笔巨款。海外的亲戚,此时此刻也联络上了,商业的汇通,让死气沉沉的经济活络起来。
这是改革开放的缩影,也是早期泉州崛起的基础,但是,与城市不同的是,泉州狂热的消费、激进的策略。
经过那段疯狂时候的老人回忆,那时候他们每天都在夜总会。为台上的“嘉宾”献上5000元一个的花篮。你一个,我两个,你两个,我三个,互相攀比。时至今日,这种遗迹还在泉州各地可以看到。泉州最豪华的建筑,除了政府、学校,就是娱乐区。在泉州国家级经济技术开发区,有一个五星级酒店坐落在四四方方的工厂区里,多少显得突兀。曾几何时,这里夜夜笙歌、高朋满座!甚至有一年,不让放烟花爆竹的过年,这个酒店也肆无忌惮地关起门来放起了绚烂的烟火,管理者也无可奈何。
这就是任性的泉州。
泉州还有一个关于大胆的案例,那就是安踏。
安踏丁志忠,初出茅庐便被父亲派去了北京,结交了一些体育总局里的人,那时候大家都还年轻,你还未成巨富我还没高升,建立了深厚的友谊。数年过去,其中一位朋友在体育总局中有了一官半职。悉尼奥运会前,这位朋友将孔令辉引荐给了丁志忠。彼时安踏只是一个默默无闻的小厂,营业收入不过尔尔。而孔令辉已经是乒坛巨匠。然而丁志忠却放手一搏,拿出300万元请孔令辉代言。不成功便成仁!随着孔令辉在奥运会上大杀四方,安踏也因此突飞猛进,开创了体育频道成为晋江频道的先河。2007年6月,安踏体育在港交所上市,稳坐泉州体育品牌第一把交椅。
这也是其余泉州品牌的故事。一块钱敢做十块钱的事。七个盖子十个碗,妙手个个都不穿。先去打广告,广告火了,招商的钱付广告费,接着贷款买地建厂,再生产。将杠杆发挥的淋漓尽致,当然,这也让泉州的印象流传全国。
02泉州的另一面: 激进、投机
泉州的大胆让其兴起,但其激进与投机的策略也埋下了危机的种子,可谓成也萧何败也萧何。
泉州,还有一个说法,那就是有借贷而无金融,有资金而无资本。
泉州民间盛行着一个词,叫做“会子”。
全村、全镇家家户户都少有些积蓄,存银行嫌利息低,会交给“会子头”,月息1%。会子头则会把钱借出去,少则1.5%一个月,多则3%。富豪们,也有着自己的典当行、小贷公司,做着类似的事情。
整个泉州的金融,由会子而构成。
诺奇(1353.HK),为了上市,曾经向民间巨额融资,总负债高达9亿。补税、财务规范等等成本让江河日下的诺奇不堪重负。最后,民间某巨头在2013年抽走了4000万,成为压垮诺奇的最后一根稻草。最终,2014年在香港上市半年后,诺奇老板落荒而逃,至今不知所终。
为了圈钱而上市,为了面子而上市,投机的心态加上杠杆的资金,将贪婪无限制放大。
最终,受伤最深的则是企业,随着加工制造业人工成本抬升,引以为傲的制造业,也没落了。
当制造业的优势逐渐流失,品牌逐渐消亡。泉州,又将何去何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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