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我想理光头。”我问母亲。
“你理光头干啥?”
这种问法直抒胸臆,却常常让人不知所措。
“天气太热了,经常洗头把人暮乱的。”
“你理光头多难看呀,像你爸,这个年纪理光头,没啥。你现在,正是讲究形象的年纪。”
“讲究形象”,惊讶母亲竟对一个农村娃有如此期盼。
“你看念碎娃不都是光秃子?”我试图辩解。
“你,现在也不小了,也不是小孩了。你要么叫念人给你剪短感,要么给你修一下。不要理光头。”
母亲对我理个头发如此在意,我忽然明了,许是怕我出家。
记得上一次跟父母聊起打算,提到仿佛受过打击般的字眼——“出家”,着实把二老吓了一跳,两双惊愕的眼神至今回忆犹新,倒让我吃了一惊。
果然如斯,这三千烦恼丝便簇拥在香港快剪的座椅上了。
不到五分钟,死掉的黑色蛋白质便躺花了用于盖身的白单单。小哥的一句默哎,“好了,下一个谁?”,浓厚的陕西话乡音瞬间,拉近了玻璃与这身皮囊之间的距离,粗略的注视了一下,我便感到一种深深的欺骗。这发剪的像是,刚被强奸过一般,狼狈、无语凝噎,一股无处安放的气息氤氲了整块玻白璃。本想讨个说法,但我终是没有,毕竟攥着消费仅仅只有十元的小票,慢慢地不知为何,还带有一丝丝小窃喜地恢复了理智。整座西安城能找到几家10元以下的理发店呢?夫复何求?
奈何五官精致,两天后的我依然自信阳光,走路带风,连发型也在慢慢摸索着最好看的释放姿势。
母亲不知,两年前在国外,我欣然的理了一次光头。如今回国,像是还俗,头发还是得留一些的。
妈,我想理光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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