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只母鸡中,有一只羽毛特别白,身姿最挺拔的,我们给它起名叫“白将军”。一天,白将军的鸡嗉子被栅栏上一颗钉子划开一个大口子,刚吃进去的鸡食都露出来了,鲜血淋淋的,我以为白将军肯定活不了了。爸爸把鸡嗉子里的食抠出去,用缝衣服的针线把鸡嗉子给缝合了,又给它喂了点土霉素。几天后,白将军竟然神奇地好了,又能扑棱棱地吃食下蛋了。妈妈满眼神采地夸爸爸,爸爸说,当时也拿不准,不过是死马当活马医,没成想竟治好了。
这几只鸡,最能下蛋的那只,我们叫它“土匪”。为啥叫它土匪呢?因为它很霸道。当时下蛋的鸡窝只有一个,但比较宽敞,可以同时容纳两只鸡下蛋。其他鸡下蛋时都能和谐共处,相安无事。可每当它想下蛋时,发现里面趴着别的鸡,就会怒气冲天,用嘴叼着鸡冠子往外扯。爸爸发现后,痛骂了它一顿,用“坐水牢”的办法惩治了这个坏家伙: 把鸡腿绑上,栓块砖头,放在水盆里一会儿。以示对坏鸡坏事的惩戒。后来爸爸又安置了一个下蛋窝,总算避免母鸡之间的互相伤害。
一年开春,来了个卖小鸡的。爸爸左挑右选,买了6只小鸡崽,期待能多几只母鸡下蛋。小鸡绒绒团团的,特别好玩,我和妹妹每天把鸡蛋黄、馒头渣碾碎了,喂它们。等到大了些就放在院子里,让他们随意溜达。
小鸡长得实在是太快了,没多长时间,黄毛褪尽,披上白羽,长出鸡冠子,全长出了大长腿,跑起来“吱吱”地快。爸爸一看,天哪,这怎么挑的?全是公鸡啊!然后说“别浪费粮食喂它了,”一个礼拜剁两只,用小公鸡炖土豆了。那时候困难极了,平时根本吃不到肉,这鲜嫩的仔鸡成了我记忆里的最美味的佳肴。长大了以后,鸡肉任怎么烹饪,再也没找到那鲜美的味道。
那时,我们家住的是胡同的最里院,也许是风水好吧,不时地有鸡啊兔子什么的跑我家来。我记得一个雪后,一只小花鸡从地震棚的房顶跳到院子里,咕咕地叫,当时全家人正吃饭呢,爸爸听到声音,笑着说“来切了,”赶紧出去,撒了点玉米给它。后来,周围的邻居都询问遍了,可都说没有丢。小花鸡,在院里溜达了一个礼拜之后,被正式收编,成为我家下蛋的得力干将。
类似的事情还有两次。有一天,院子竟然跳进来一只灰兔。这可把我乐坏了,喜欢得不得了,每天喂白菜胡萝卜的,忙得不亦乐乎。同样,还是没人找。我满心欢喜地要养着它了。那时,我们小学有一门“自然课”,这样我可以每天写观察日记,记录饲养的过程,完成我伟大的科学研究。
可那个时候物质条件太贫乏了,人吃菜还不够呢,哪有蔬菜喂它呢,而且兔子打鼻子的骚味让妈妈大为恼火。我记得也是雪后的一天,爸爸把兔子杀掉炖了。我看着雪地上殷红的血滴,难过了好几天,兔子肉一口都没吃。
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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