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老张的人是村长景平。眼看着就要开学了,需要有人把学校周边的野草割掉,村长把这个任务交给了老张。
老张在大队部领了镰刀,带着小路上了黄泥坳,在坳上歇了几分钟才来到学校。
“小路,以后你就在这里上学,走,我们进去看一看。”老张笑着打开学校的大门说。
小路在城里上过学,他们的学校不是这样的,他们的学校教室有好几层,还有平整的操场,操场上的五星红旗随风飘扬着,旗子与风碰撞发出“哗哗”的声音。然而,此时小路眼前的学校像是被人抛弃的房屋,只有一间教室,没有操场,当中只有一块空地,空地上还长满了枯黄的野草,也没有高高耸立的旗杆,只有一颗参天大槐树,像是替代旗杆成了学校的标志。
小路并不对此失望,反而觉得十分新鲜,他东瞧瞧西看看,一会儿站在老槐树底下看树洞,一会儿又跑到教室的窗户前,踮着脚尖往里张望。
老张见他并不厌恶这地方,十分高兴,放心下来干起活。
老张将学校周围的草都割了,又拿锄头铲去草根,回到学校内准备割空地上的草。
一进门发现小路在草上捕什么东西。
“小路,你在干什么呀?”老张笑着问。
“蚂蚱,鸡,吃了生蛋。”小路不知道从哪捡了个空瓶,里面已经装了十几只还在蹦跳着的蚂蚱。
老张摸了摸小路的头,说:“你这孩子天生就该长在农村里。”老张说到这,又想起了自己的儿子儿媳,不觉得心里一阵酸楚。
黄昏时分,老张去大队部交了镰刀、锄头,带着小路去了小乐家里。
秋奶奶老早就把猪脚炖了,几个小时后,香味飘散在油茶村的各个角落,人们都在互相问着:“谁家炖的猪脚?你知道吗?”
有人路过小乐家门口,闻见了香味,开玩笑说:“这猪脚炖活了吧,香味都跑到隔壁村子里去了!”
秋奶奶笑着说:“活了也跑不远,总得进人肚子里去,晚上过来尝一块?”
那人连忙摆手说:“不了,不了,闻着味就够了,留着给老周和小乐吃吧!”
小路和小乐两人说说笑笑地把瓶里的蚂蚱分给了鸡,老周在房间里备课,老张一边烧火,一边跟秋奶奶聊着天。
“秋奶奶,什么时候也给我做双鞋,我买的鞋总是不合脚,没有你做的好。”老张不好意思地说。
“我正给你做着呢,急什么,你脚上这双不是还能穿吗?”秋奶奶倒了一锅的水出去,进来又说:“我可不是看你面子给你做的。”
“恩,我知道。唉!可惜,百家他娘还活着就好了,也不用麻烦你了!”
秋奶奶看了看老张,说:“这些年也亏了你,又当娘又当爹的把百家拉扯大,如今又出了这么的事,唉!”
“还好小路也有这么大了,等他长大后,好日子就来了,我看小路以后比他爹更有出息。”秋奶奶安慰着老张说。
老张低着说:“我这人就是苦劳命,好不好日子的不指望,把小路这孩子养大,我死也瞑目了,总不能让我老张家在油茶村断后啊!”
“你看看你,说两句话又讲到死上面来了。”
秋奶奶十分理解老张的说法,她何尝不是跟老张一样?
点了灯,小路、小乐、老张、秋奶奶和老周都上了桌。
老张一个人倒了一杯子酒,老周身体还没好利索,喝不得酒,秋奶奶也不喝酒,只有老张一个人喝。
小乐和小路两人各啃一块大蹄子,吃得嘴上都是光亮亮的油,老张和老周也吃了几块,秋奶奶不吃荤,一块也没有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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