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重声明:这篇文章不是我写的,是魏治祥老师的作品,他对我写的文章《烛光里的妈妈》点评之后,进行了修改,写了此文,如果你也喜欢魏老师的作品,请关注他
不知道怎么回事,小区忽然断电了。整个世界一下子变得特别安静,像极了从前的乡村。
小时候农村不通电,照明全靠蜡烛。蜡烛得花钱买,家里穷,点不点蜡烛、啥时候点蜡烛,我妈说了算。记忆中大多数时间是摸黑,一家人坐着说一会儿“瞎话”,便早早地上炕,一觉把天睡亮。
夏天还好,黑得晚,最讨厌的是漫长的冬天。漫漫长夜,一点儿也不好玩。
直到我上了小学,妈妈才不得不慷慨起来。女儿念书是天大的事,她说啥也不能让我摸黑。
每天晚上,妈妈比我还积极。提前把炕烧得暖暖的,卷好被褥,安好炕桌,然后变戏法般拿出一根蜡烛来。把蜡烛点着后,在炕桌的左上方小心地滴几滴蜡油,让蜡烛稳稳的坐在蜡油上。起初,烛火如一粒黄豆,很快便成了火苗,柔和的烛光把黑暗驱散开来,满满一屋子都是温馨。
我妈当然不会为我一个人点蜡烛,她得“借光”,要么纳鞋底,要么缝缝补补,要知道一大家人总有做不完的针线活。她静静坐在一旁,时不时抬头瞟一眼我,我能感受到她用烛光一样柔和的目光抚摸我的脸,我的手,还有我的作业本。也不仅仅是看我,她得随时注意蜡烛的火捻,火捻太长,燃烧会太快,得剪短,不然太浪费。如果稍不留神,火捻还会歪向一边,蜡烛就像决了堤似的往下流油,把我妈心疼得咝咝抽气。长大后读到李商隐的《夜雨寄北》,一句“何当共剪西窗烛”,总会想到妈妈在烛光下伴我读书,替我剪烛。
有时候我会走神,把目光从作业本挪到妈妈身上。妈妈纳鞋底很费劲,鞋底厚,只见她先用锥子扎,扎一下,在头发上蹭一下,扎透了,针才穿得过去。线粗,锥孔细,抽线的时候也很费劲,那线勒在妈妈手上,我看着就疼。烛光一窜一窜,墙上,妈妈高大的影子忽闪忽闪。
等我做完功课,妈妈会服侍我睡下,“噗”一口吹灭蜡烛。那一截尚未成灰的蜡烛,妈妈会于黑暗中小心地收藏起来。我不知道妈妈啥时候烧的炕,只知道一觉醒来,身旁是焐得热乎乎的棉袄棉裤,热气腾腾的高粱粥已经摆在了饭桌上。高粱米结实,得熬上半个多钟头才行,说明妈妈早就起床了,奇怪的是听不到一点动静。
妈妈80岁生日那天,儿女们为她庆生。我在生日蛋糕上插上了八根蜡烛。关灯。妈妈闭上眼睛许愿。烛光摇曳,我忽然意识到,妈妈老了,她用自己的一生,照亮了儿女,那摇曳的烛光,却是她即将燃烧殆尽的生命之火。电灯重放光明那一刻,在刺眼的灯光下,妈妈眼神混浊,手脚僵硬。妈妈衰草般的白发,没有一丝光泽。妈妈长年累月劳作的双手,指关节弯曲,已经无法穿针引线了。
这情形让我又一次回到了童年。
童年的时光,悄悄地度过,如烟往事,大多淡忘了。
摇曳的烛光和烛光里年轻的妈妈,却如雕塑一般在记忆里定格。
注:大家可以阅读此文,不必点赞,否则我会受之有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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