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大概100天吧,我草草的第一次读完了《白鹿原》。不知道为什么,它带给我的第一感觉是感动,感动好像从我第一次拿到这书开始,从我看到那句“小说被认为是一个民族的秘史”,我反复抚摸了好多遍这句序言,好像想把它印在我的心里。
原谅我的孤陋寡闻,在读书前我在百度上搜索了陈忠实老先生的详细资料,才知道他早在2016年就已经去世了,所以,从此“白鹿原上有白鹿 世间再无陈忠实。”我的心被狠狠的揪了一下。
我看过电视剧版的《白鹿原》,印象最深刻的、也是第一个映入我眼帘的画面是片头曲上出现陈先生的照片,据说其实是有先生动态影像的,但是导演组就想用这张具有代表性的照片怀念他,你看片头曲在放 ,其他画面在动,只有先生的照片静静在那里,是一种尊重,更多的我想是想表达一种凝固的时光吧。白鹿原上,苍穹上下,一片银装素裹,归寂自然。不远处,一个影子孑然一身的行走在天地之间,不管风雪肆虐,依然坚守,是他,也是他。他坚守他的白鹿原,而他也坚守着他的白鹿原,都是毕生的心血。
一个荒难的年代、一块农民的土壤,每一个人都出现的恰到好处,变坏如是、变好亦如是,疯癫如是、觉悟亦如是,白孝文如是、黑娃亦如是,连田小娥都是那么自然。读白鹿原的第一个月,让我联想到了百年孤独。它像是一本充满寓言式的史诗,饥寒生贼盗,温饱知礼仪,死后枕白鹿,书中尽炎凉。里面的鹿兆鹏是没有情感的神,黑娃是被仇恨吞噬的魔鬼,而白孝文则是一个很复杂的人。书的结尾神消失了,魔鬼死掉了,只有人继续活着。我们可能都崇敬白嘉轩的正义,欣赏黑娃的反抗与斗争精神,可是很多时候人们都活成了白孝文的样子吧。他大概是我们中的大多数人,孜孜不倦地活着的良民,以及容易向私欲妥协的俗人。
白孝文原本是品行孺弱之人,然而其后的所作所为,却比任何人都狠辣,这样一种反差,似乎很矛盾,但也并非不能理解。其实那种性格的因子早在他蜕变之前便已经埋下了种子。就像早前沉迷书本里的白孝文对男女之事一窍不通,婚后蒙受妻子性启蒙之后,便一味沉迷于男欢女爱之中,也是他经不住诱惑的一个表现吧。其实可以说,白孝文的蜕变并没有表面展现出的那么突兀,事实上,那种恶的因子一直存在他身上,不过就是表现形式不同罢了。
白孝文徒有白家长子的身份,却没有与之相匹配的光芒。更何况,沉浸在书本世界中的白孝文,其实也深刻习染了书生的迂腐之气。在我看来,促成白孝文逆转的是鹿子霖,虽然这并非鹿子霖本意。因为与田小娥见不得光的关系被发现,白孝文受到父亲的严厉责罚,却也再次因为鹿子霖的关系而成为党国的打手,最后甚至带着第二任妻子衣锦还乡,还得到了白嘉轩的认可。自此,我们似乎看到了一个浪子回头的故事,然而这个浪子不仅逆转了自己的人生,还逆转了原本的品性。
手握重权的白孝文变得特别阴险,为了成功,为了抵达人生的巅峰不择手段。表面上的浪子回头,实质却是浪子在朝着另一条路迅速前进,义无反顾。作为对曾经的自己的逆反,他要的不是请求宽恕,甚至不是树立什么正面形象,而是以强有力的暴力手段,有效的逆转自己的人生。自此,我们或许无法从这个白孝文身上找到他曾经的影子。贪污求荣,无恶不作,甚至于向姑父朱先生下手也毫不手软。他尝到了权利带来的乐趣,便更加欲罢不能。黑娃死之前说的那句话,可能就是指坏人总会侥幸的活着吧,比如白孝文。
纵观白孝文的整个人生可以说他和田小娥在一起之前活的压抑,和田小娥在一起之后又活成了屈辱,而在田小娥死去之后,则完全黑化。
从他身上反而可以看到人性最真实的一面,也可寻见最清晰的心灵轨迹,从懦弱到堕落,从堕落到阴险,全拜命运所赐。有人说,他和田小娥是真爱,我倒宁愿相信这种说法,相信他对田小娥的爱,就好像他从县里骑着高大的马回到白鹿原时,知道田小娥已经死去,喝下了一壶酒,然后跑出去失声痛哭。我是相信的。
其实我们也生活在一个具有很大诱惑的世界,可能我们也不是我们自己,可能有一天你会变成一个自己不认识甚至讨厌的人。我们看到过很多贪官、看到过很多犯罪分子,看到过很多很多很多走投无路的人,其实他们当初也是好的,他们也曾经是正义的一方,但终究抵不过诱惑。我想我们做的所有事情,无非是为了成为一个更好的人,一个对社会有用的人,无论我们读书,我们学习,我们的一切,更难得是坚守初心吧,希望我,希望我们,有一天不会沦落为白孝文,毕竟这个社会还存在很多的白孝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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