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续几天,大理几乎每天午后都开始刮大风——
坐在办公室里的时候,风吹过开了一点缝的窗户,仿佛无数只狼在外面嘶鸣……
孩子放学,去幼儿园门口等接他的时候,我把我羽绒服的帽子拉上来包住头,感觉自己像个火柴棍……
孩子出来的时候,却总是直扑幼儿园门口的那些沙土又要搓沙球,每次我大喊“风太大呀,别玩沙”,没等说完,那些沙就从他的手中被风扬开……
拿快递回来的时候,风大得像是从巨大的鼓风机里出来的,迎面过来推着人……鼓风机一下一下地发动,路上一声连一声的哀嚎……四岁多的娃觉得有点刺激,故意顶着风用力往前跑,我叫他:“回来——牵着妈妈——妈妈要被吹跑了————”娃折回来,很当真地很有担当地拉着我的手——我们一起走。
我在门口洗碗的时候,一边强抵着狂风,一边忍不住想象着这租来的村屋,要是客厅边角安装一个洗菜池——哪怕不出热水,至少洗碗的时候我可以更淡然了,而不用在风中凌乱吧!
回到屋里,大风突然又加大了强度,安静的田野到处回旋着风的呜呜声,“哐当”一声,又“呯地”一声,吓我们一跳,原来是挡住客厅大铁门的水泥罐都被风吹到了门口台阶下面,大门也因此好像被一个生气地人摔关上了。
我们在风吹不着的客厅里,很享受地吃着晚饭,是啊,无论吃什么,无论外面风怎样尖叫,我们每回吃饭的时候,都很投入呢。外面的风,反而映衬出我们在屋内的安全感和庆幸的心情。
吃完饭,我们把羽绒服的拉链拉到最高,把衣服的帽子重新又盖到头上,出去散步咯。小家伙好像觉得显示自己不怕风很牛似的,把我给他拉上去的帽子拉下去,故意顶着风。我吓唬他:“你看,风都能水泥罐吹跑,你要是不把头盖好,风会把你的头吹歪的……那可不得了啊!”
小家伙很紧张,“怎么办!那有多疼?”
我说:“哎呀,太疼了,头吹歪了医生得用板子给你的头夹住然后治疗……”
说话间,我喵了他一眼,他正默默地把羽绒服的帽子往头上盖,小胳膊还是有点短了,帽子没盖好,我赶紧帮他咯。
他又生气地说:“哼!要不要我打死风?”
我挥挥手打了打空气,说:“你看,什么也没打着。”“或者你试试,把风兜进塑料袋里,你打塑料袋,塑料袋破了,风跑出来了,还是打不着。”
“哎呀!真是坏风!”
我说:“也不是,你上次看的那个在山上转的风车,就是有风了才能转,转动了就能发电。”
顺着我指给他看的方向,那边的远处就有一个风电场。
我们沿着从苍山下来的穿过村里的灵泉溪散步。溪水旁的风力发电路灯上面的扇叶,正转得欢。
大理得天独厚的风资源呀。
大风吹着,我们从弯弯绕绕的村居处走出来,也没看见几个人。突然几个穿着金黄披风的人经过我们,我一看,是我们的学生,才反应过来,她们正为学校的冬至庆典做准备,穿成这样,手里还抱着一盏玻璃罩的烛灯。我脱口而出“原来是当’光明使者’呀!”
又看到前面,一些家长正在校门外守候着参加庆典的娃。“风可真大”,衣服上有帽子的也是拉上去的,他们钻进学校的图书室里,把玻璃门开得只留一个人侧身进出的缝。
大理的风季,就是这样。大理的风,似乎没有小风,只要它来了,势必要刮出一个王者气派,处处显示出它高调张扬的范儿。
但是,又感觉它张扬却不嚣张,没有什么大的破坏力。它很可爱,像张大着嘴,一下一下地用力吹。它吹的时候,高高的竹叶猛烈地打横挺着,它歇口气的时候,似乎每片树叶都是静止的,好像风从来没来过。
风季,也是来大理看云的时候吧?风像赶着云的牧羊犬,把云赶到一堆,又吹出无数的变化。风把天空吹得蓝就是蓝,云就是白,蓝白分明,就是这么纯粹。
这风呀,一刮就要从冬天刮到春天。等风停的时候,金灿灿的好日子没多久,可能雨季就要来了……
在大理的冬天,很多生活画面被打入了风的印迹,我们就是这样和风像老朋友一样,每年总要相逢一下……做好防风措施还是挺有必要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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