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理第一堂课后作业的碎片素材,按照自己的思路,充分发挥想象力,在4个类别中各挑选一个你认为最有价值的素材去扩写,想象可能发生的、能够反映出的更多细节,各写成一个比较长的段落,让它变得充满趣味性,生动、有力。
生活类:二姨 蔬菜 大姑姐 迁户口 田地
天色擦黑时,院墙的柱头刷地亮了起来,昏黄的灯光立刻驱散了院子的黑暗。他抬头看看楼上的灯光,想着偷懒不愿出来散步的妻此刻在空调间刷着短视频笑得咯咯响,他摇摇头决定一个人出门去转转。
乡下少有路灯,一到晚上外面就会陷入一片黑暗之中。“万一在路上踩到一条蛇咋办?”妻说这话的时候仿佛真地踩了蛇一样,吓得闭起眼睛露出惊悚的神情。
可是,这有什么害怕的呢?出了院子,他转上一条不宽的田间道路,田里的秧苗应该快抽穗了,路两边的毛豆得有半人高,叶子底下缀满豆荚,那一段没人管理的路边和沟里到处都是杂草,本就不宽的道路,被枝枝丫丫横亘就显得更加狭窄。周末回家经过这条路车身被刮擦听得他心惊肉跳,恨不能下车把这些东西全部拔了扔在一边,可如果真这样干的话,那邻居家的老太太不得跟他玩命?
刚走出几步手机就响了,妻说二姨来了。妻在院中陪二姨聊天,啪啪啪地拍着腿脚,乡下的蚊子太多了。见他回来妻招呼着一起进了屋内,关上纱门,他们三人围坐在桌边拉开了家常。
二姨笑着道,听说你们回来了我过来看看。说这句话时二姨的眼睛一直看向柜子,那里立着两张遗像,她眼圈红了,“现在农村的日子多好过啊,你妈和你爸没有福分居然一起走了。”
对于父母亲先后离世他也是经过好久才渐渐接受,现在听二姨这么一说鼻子也有点发酸,想了想他岔开话题,问了二姨一个早就想问的问题。
前一阶段姐姐对他说想要家里的地,说是她儿媳妇准备把户口迁到乡下,如果农村没有地的话户口迁不了。一听姐姐说这话他心里就很不舒服。他知道田亩证上写着父母和姐姐三人是这几亩地的共同拥有人,现在父母不在了,那姐姐是不是认为这些地都是她的了?你是出嫁的女儿,只不过没有把户口迁出去,父母养老生病你可用过一分钱?想着几十年的姐弟,感情一直不错,他强压下心头的不悦说了声等我了解了解。
你说,我姐应该吗?难道父母的地不是由我继承吗?他说,该不会是因为地转包了一年有个几千块钱的承包费吧?
二姨听了沉默一会儿说,你姐没有退休工资,虽然儿子儿媳都拿工资,但她总不能张口跟他们要吧?你们姐弟感情一向很好,爸妈刚去世就闹矛盾不被人家笑话吗?你就是一年给你姐姐几千块钱也是应该的。
他说,不是钱的问题,只是觉得我姐太自私,父母生病时她借口要带孙子难得来医院,更不用说照顾父母了,其实我知道她认为我是儿子应该全都是我的责任,那我也就认了,但为什么父母刚一去世她就要来要这个地呢?
晚上躺在床上妻说,我觉得二姨说得也有道理,我们就给她一亩地吧,也不是什么了不起的遗产。他说,我就怕我姐的意思是要全部的地。
第二天还未睡醒,二姨又来了。听到楼下二姨的喊声,他和妻起床下楼,打开院门,二姨拎了一篮子蔬菜走了进来。她说,我怕你们一早就回城里,赶紧给你们送点菜过来。二姨又说,如果我姐还活着,哪里用得着我来送菜啊。
二姨让他们搬来几张小凳子,说是坐在院子穿风的地方把韭菜捡干净。夏天过去,韭菜又恢复了生机,变嫩了,只是捡韭菜是件麻烦事,要花半天功夫,几个人一起干的话则要快得多。
我想了一夜,觉得你姐应该不是要你全部的地,二姨说,你还不了解你姐吗,她应该是只想要亩把地。你听二姨一句话,今生姐弟来生不一定是姐弟,你就给她吧。
原来二姨一早来的主要目的还是那件事,如果母亲还在世的话大概跟二姨的想法是一样的吧,或者,是母亲借由二姨的口说出这样的话也未为可知。
行,二姨,就听你的。他说。
场景类:小区东门一卡车特大的西瓜、葡萄卖主是个中年男子无人问津
夏日里吃过晚饭,与先生沿着揽月河边走上一圈,是每天必做的功课。正是荷花盛开的季节,不知是不是品种的问题,叶子过分肥大,满眼都是荷叶,那零零星星娇艳的荷花都躲藏在茂密的叶子底下。
江南可采莲,莲叶何田田……诗中的莲叶意象很美,可是,当你看见荷花的娇艳被莲叶遮蔽了的时候,你还会觉得它美吗?
我拿着手机,寻找着荷花的身影,把像素放大十倍,总算捕捉到了那几朵美丽的倩影。
忽然,肩头被人拍了一下,我一扭头,不由哈哈大笑,竟然是同学家两口子。我家跟同学家不在一个小区,相隔有点距离,平时难得见面。只能说是城市太小,散个步居然还能碰面。
既然见到了那就一起散个步吧。我们自觉分成两排,我跟同学在前,两个男人在后,分别聊着感兴趣的话题。我们自然聊过去的同学,聊自己的现状,聊各自的女儿。那两个男人聊足球,聊军事……一圈走下来,上了桥,见桥头停着一辆卡车,卡车里装满西瓜、梨和葡萄。
经过卡车身边的人来来往往,可是很少有人驻足,问一问西瓜多少钱一斤,或是葡萄怎么卖?卖主是个中年男人,他眼巴巴地迎着走来的每一个人,又用失望的目光送走每一个离开的身影。
我想买点葡萄。我说。
不要在这里买。同学在我耳边低声说,然后拉着我快步向前走去,那两个男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一脸懵地跟上我们。
为什么?是不好吃吗?我问。
是缺斤少两。同学老神在在地说,我有一次在路边买了水果,拿到水果店去称,发现少了不少斤两。
是刚才这个人吗?我问。
不是,她说,但是路边卖水果的大多是这个德性。
我不再说话,待到我们分手后我又走了回去,先生也跟了上来,我直接走向那个中年男人,那个男人脸上露出欣喜的笑容。
给我买一个西瓜。我说。
自然类:田埂边水塘边道路旁城里乡下到处都是构树商代桑谷共生于朝(谷:构树)
我上了车,逃也似的离开了家。
“又看不中,人家哪点不如你?都二十六啦,明年二十七,一晃就三十了……”母亲沉重地数落着,好像眨眼间我就到三十岁似的。“晓东跟你一样大,孩子都快上幼儿园了。你可不能学你表姐,三十一了还没对象,她这一辈子……哎……”
自三年前毕业,母亲就开始了催婚,今年更加过分,好像我嫁不出去似的,到处请人说媒。我好后悔,为什么当初心软听父母的意见回到本地工作,如果跟我的那些同学一样,留在大城市,远离父母该多好。
乡间的路就是不如城里,两旁没事长那么多构树干吗?讨厌的构树,小时候竟然还用它的叶子擦拭过沾了水垢的锅具。那时候也没见过路边有这么多啊,简直长疯了。对,一定是构树疯了,跟母亲一样疯了,才会如此不节制。是外来植物入侵吧,不对,貌似《史记·殷本纪》上就有构树的记载了,朝堂中突然出现桑树和构树长在一起的妖孽之象,生长速度极快,吓得商王太戊以为是自己失德造成的,赶紧修德。哎,想来商王长在深宫也没什么见识,如果他生在当今时代,看到构树疯狂蔓延,他会大呼上当的。
咦,前面迎面来了一辆小卡车,我慌了神,这么窄的路怎么会车嘛。我急得按响了车喇叭,那辆车倒是蛮识相的,后退了一会儿转向旁边的小路。我的车很快开到那路口,我看到了一个奇怪的事情,卡车车厢里全是构树枝叶。难道他是负责道路两侧清理的,农村现在的公共管理还真是不错。
“师傅,谢谢啊!”人家给我让路,我总得向人家表示感谢一下吧。车门嘭地拉开,从车上跳下个小伙子,戴着遮阳帽穿着防晒服,他从车厢里拿出一把镰刀,然后把脸朝向车里的我。
“是吴梦桐吧?”他有点不可置信,犹豫着问我。
谁?他怎么会认识我。
见我诧异地看着他,他咧嘴一笑,露出洁白的牙齿。“王志,你小学同桌。”
啊,想起来了,那时候他要比我矮半个头,又瘦又小,现在,足有一米八吧。“你变化太大了,谁能认得出来啊。我记得你后来转学去城里上学了啊,我还失落了好一阵呢。”
“我也一样……”停顿了一下,他眼睛灼灼地看着我,“你当时是那么漂亮……”
哎,有点尴尬。我岔开话题,“你割构树是……”
“给羊吃的,”没等我说完,他接过话茬道,“我爸养了十几只羊,周末我回来给他帮忙。”
“你现在在哪里工作?”我问。
“跟你一样在县城啊。”他说,“你的情况我听不少同学说过,我也是大学毕业回了自己的家乡。”
“能不能现在带我去看看你家的羊?”我说,影视剧中看过羊,吃火锅涮过羊肉,可是真实的活着的羊我从来没见过,它们身上的毛摸上去一定很舒爽,它们咩咩咩的叫声听上去一定很有意思。
“那你稍等几分钟,”他急急地走向前面树林边那一大片构树,“我再割一点马上带你去。”
情绪类:先生酒喝多了回到家,脸上的表情已经没有了以往让我厌恶的神采飞扬、眉飞色舞,心里突然有点不忍,明明是我希望的,为什么心却有点疼。暑假逛了郑州商城博物馆,知道了商人为什么爱喝酒,因为喝酒可以通神。我心态的改变可能源于此吧。
嘀的一声,自动锁打开,门咔一声被推开。
书房里的童晓蕾盯着电脑不动声色,她在等待,等待周亚宁那一声拉长了声调的嘶哑声——喂——
意料中的声音并没有响起,童晓蕾心中一阵窃喜,看来,他今天没有喝多,那他们就可以跟往日不喝酒的日子一样,躺在床上说说话聊聊天,然后安安静静地睡觉。
童晓蕾恨死了周亚宁酒喝多时的样子了,眉毛跳舞,嗓音高出八度,舌头打着结,手舞足蹈。公公婆婆偶尔见到一次周亚宁这样,又是好笑又是心疼,对童晓蕾漠然甚至愤然很不理解,估计他们心里会认为她童晓蕾是个狠心的女人。
可是谁又能理解童晓蕾内心的委屈呢。周亚宁是个嗜酒如命的人,每周跟各类朋友在酒桌相聚至少一两次,每次还要极力邀请她一起去。她其实知道邀请她的目的就是做他的司机,可以把喝过酒的他安全带回来。可是,去过几次后她再也不想去,酒桌上看他喝得快要过量时试图阻拦他,他挑起眉毛,大着舌头——不多,我哪里多了啊……他的那帮朋友不管是喝多的还是没喝多的,一律道——就这点酒,还没够老周塞牙缝呢……
既然劝不了,那就眼不见为净,可是,在家里也不能清净啊,还是得面对醉醺醺地回来的他。
一而再再而三的,童晓蕾忍无可忍了,喝酒前反复告诫——不要喝多,喝多了我可不管你。可是没有用,依然如故,依然精神高亢,依然闹得人不得安宁。一见他声音嘶哑,说话兴奋,她每一根汗毛都竖了起来。有时候童晓蕾要发疯,疯狂地把他拖到床边,按在床上,试图让他睡觉。可是,他以为童晓蕾跟他开玩笑,一遍遍地从床上起来,继续耍酒疯。
他进来了,趿拉着拖鞋,走到书房门口,哗啦一声拉开书房的门,道,我明天要出差,帮我收拾几件衣服。
声音中没有兴奋,依然嘶哑。
又喝多了,童晓蕾冷声道。
没有,真没有喝多。他辩解时依然舌头打结。
不过,他还是变了,眉毛不再跳舞,音量努力表现得像平常一样。看着这样的周亚宁,童晓蕾的心理没来由的一阵心疼。
我是不是剥夺了他开心的权利?毕竟,东西方的酒神可都追求微醺的状态,那样才能通神。
童晓蕾这样想着,走出书房,走进卧室衣帽间,帮周亚宁收拾起出差的衣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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