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像往常一样在门口的小卖部寻觅寄存的快递,狭小的店里挤满了各种商品。无意中瞥见了供奉在角落里的观音菩萨,那一块地方竟意外地宽敞,干净,与这昏暗的房间很不协调。面前的香已燃尽,香炉里的沙混合着灰烬,散发出一股淡淡的味道。我拱手作揖,静静地在心里磕了三个头,拿着快递暗自转身。
回来的路上我脑海中一直闪现各种祭拜的情景。
从我记事起,每年过春节,最繁琐最隆重的就是正月初一早上那会,一大早起来,穿好新衣服,迷迷糊糊地跟在父母后面,祭拜各路神仙,上香,磕头,起来,换个地方,上香,磕头,得重复至少五次。煮好的饺子,先给各路神仙供奉,这时还得上香,磕头。
小时候我提过抗议,奶奶说跪拜神仙保佑家里一年平平安安,我不去跪拜,就把全家人的平安都吹走了;长大了,我更不想去了,妈妈说这个环节绝对不能错过;现在嫁人了,婆婆更是看不惯,我不跪下来他们的仪式绝对不开始。
我不知道自己拜的是谁,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拜,但就是拜了,且很虔诚地像模像样。
今年得空看了看祖国的大好河山,先后游览了一直神往的江南水乡苏杭一带,五岳之首的泰山,一望无际的黄海(近青岛)。发现自然景观再好的地方,都摆脱不了庙宇道观的影子。
印象最深的是泰山主峰玉皇顶上庙宇里的情景。玉皇顶,顾名思义,就是玉皇大帝安身所在。人们为了瞻仰玉皇大帝,专门兴建了一座宫殿,正宫供奉玉皇大帝,有求必应;左面供奉观世音菩萨,为各家送去人气保平安;右面供奉财神,为各家送去财气保富贵。
很普通的一座庙宇,里面狭小的空间被人们挤得满满的。穿着笔挺西装的工作人员,现场维持秩序,让大家井然有序地围着院中心的福寿池排成一圈,有的拿着现买的高香,有的拿着自己带来的普通香,大家挤来挤去,就等着烧一炷香。半个多小时后,终于轮到我们了。一个工作人员拿着已快见底的松油瓶让我们把香头沾湿,为了待会易着火。到了点火的火堆前,好几个香客一起把手中的香挤凑到火跟前,噗嗤一声香上面就燃起了火苗,我们马上移到到旁边的神翕前拜了三拜,紧张地找个地方插进下面的沙土里。转身就走,准备到庙堂里给各路神仙磕头。到庙堂后,还是前面工作人员一模一样装扮的男士一边说着求神保佑之类的话,一边催促我们捐点钱赶紧离开,好给后面的人腾地方。我们慌张地没捐钱,自我安慰地磕了三个头悻悻地离开了。
我当时跪拜磕头许的愿望是什么呢?想不起来了,似乎也没有这意识。只是想去拜,想去让神看到我拜了他,让他们以后多帮帮我,不要再给我制造麻烦即可。和大多数人一样,求的是心安,不要让神挑理,至于神是否真的不会挑理,那就不管了,姑且只认为他不会。
想到了曾经去过的各种景点,细想,好像吸引游人的都是庙呀观呀之类的,“历尽万苦”,就是“要上香”的小心愿在支撑着人们继续往前行。
不知道所谓的神灵都在哪里,又会在何处向我开启迷途的大门,但我就是见了他们都祭拜,而且还那么一本正经,不容别人反驳。
并且我相信不止我一人存着这样的疑惑,还到处见了神灵就虔诚地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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