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剧《重版出来》引进门,漫画出版社社长坚信宫泽贤治的诗句:
“不畏雨
不畏风
不畏冰雪酷暑
保持健壮的身体
没有私欲
决不动怒
常带恬静笑容
每天食糙米四合
配以黄酱和少许菜蔬
对世间万事
不计较自己的得失
入微观察明辨是非
…
得不到赞誉
也不以为苦
我愿
成为这样的人”
这是记在宫泽贤治日记本上的诗句,历来为人所称颂。不得不说,它也打动了我。
读宫泽贤治的诗句,宛若在夜晚乘着一辆列车,明月高挂,空气寒津津的,推开车窗,满鼻腔都是草木的气息,仿佛只要列车慢下来就能看见叶子上抖动的露珠。而看他的文字,就好似沿着铁道悠悠闲闲地往前走,即便火车的轰隆声就在耳边,却依旧从容镇定。
原野的景色是他笔尖谱出的乐曲,“今宵是银河与森林的节祭/在准平原的天际线/更加猛烈地敲响太鼓/让淡月的云随之震动”。物换星移,在半明半暗的背景下悄然地变换着。他的故事好似很长,只说出了一个开头。
妹妹的死亡在比冰雪还要寒冷的世间,显得无足轻重,也是在心脏失空的那一日,他取了一碗又一碗的雪,依然没能将死神阻挡在门外。“天空落下的雪,我取来最后一碗”。生与死的阔别,与天河两端还遥远,他冻僵的双手捧着粗陶碗盛满了雪,像是掬着一缕未亡的魂灵,在雪光的映衬下,格外的孤单、寂寥。
生命由来已久的寒意在此刻渗透骨髓,带着难以言喻的痛楚。人的一生大抵是囚禁在寒冷圈画的牢笼之中的吧,等到东方朝阳初升的时候,能见到的曙光也难免会带有一层薄薄的寒意。
“我好似与等待的恋人相见那般
优雅地笑着向那棵树走去
然而那是一片情炎
早已变成水色的过往”
雪色、薤露青、水色,光是看到这些描写颜色的词语就觉得赏心悦目,有圣洁空明之感。
他的笔触有雨水洇润草木的味道,江水山峦、明月清风,一任我多情。
安徒生说:“透过我用生命写就的童话,可以倾听我内心乐音的旋律。它们是我生命的一部分,我也只有透过诗歌,才能把内心深处或许是无尽的感动,以及每日每夜的生活和思想表达出来。”
对宫泽贤治来说又何尝不是,由苦痛的体验和优美的词句研磨成的诗,如同止痛的药粉能够暂时使人忘记忧伤。
那么,去给人生演奏交响乐吧,“第一乐章 快板如鲜活的跳跃/第二乐章 行板略似呼啸/第三乐章 宛若叹息/第四乐章 死亡的心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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