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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春 - 第一章

晚春 - 第一章

作者: 颜狗琦玉 | 来源:发表于2020-05-07 02:57 被阅读0次

    (1950年春节)

    这是旧历庚寅年春节,大年三十夜,厚厚的冬雪覆盖着汾阳边陲的小村庄,龙观村,家家户户院里的鞭炮声折磨着夜的宁静,零星的焰火升空,戏谑着夜的肃穆。这是个热烈忙碌的夜晚,大宅小院的炉灶鼓足了干劲,腾腾地冒着雾汽,热烈的香气里一屉新蒸的白面馒头出笼,分明是老虎的形态,憨态可掬,头顶点着朱砂。今年是虎年。

    张家是龙观村大户,祖上是清末秀才,祖产颇丰。是夜张宅人声鼎沸,丫鬟小力们进进出出,忙着筹备主家的年夜饭。张老爷携子在祠堂祭祖,张老爷一生勤勉,早年育有6女,老年得子,甚是宠爱,张家有后让他在祖宗面前有了颜面,特别是今冬张少爷完婚,让大年更添喜气。女眷们在卧房嗑瓜子扯闲话,话题的中心自然是刚过门的小媳妇儿,从里屋不时传出阵阵哄笑。

    张家少爷字遗仙,单名一个玉字,人云君子如玉,张少爷生得俊雅,文质彬彬,自幼私塾熏陶,谈吐不俗。作为张家独子,每谈及婚嫁之事,张老爷便愈加谨慎,尽管来说媒的人几乎要踏破门槛,也要细细打听,慢慢斟酌,终盼着少爷能得一佳偶,相夫教子,为祖宗续香火。少爷张玉心里却早有主意,意下已与青梅竹马的史家小妹香盈许下终身。

    按说史家也是龙观村有名有姓的大户,史家老爷是十里八乡有名的郎中,家门世代行医,悬壶济世。史老爷自幼随父亲行医,而今也是本村有名的大夫,怎料结发妻子早早过世,为史家留下两儿一女。家中两个儿子早早各自出去闯荡,不愿学医,如今都已成家在外,极少回来,仅有小女儿香盈聪慧伶俐,有志继承家学,但女子行医多有不便,这望闻问切之术古来传男不传女。香盈是史家独女,史老爷的掌上明珠,宠爱有加,虽是女娃,却从小聪慧过人,幼时随父亲听晋戏,听完便能将戏中人物的性格和命运评上一评,颇有大人模样,回家后给家人讲戏,还能依样画葫芦唱上两嗓,逗得一家上下笑声不断。幼年香盈随父听戏之时,偶然认识张家少爷,常一起玩闹,两小无猜,及至豆蔻,暗生情愫,约下二八之年,你来娶我。

    张家老爷自也知晓个中细情,但张家书香门第,张玉落落君子,又是家中独苗,张老爷给予厚望,攀龙附凤不说,自是要寻个官宦人家,心中看不上史家郎中出身。史家老爷也知其中原委,两家往来之时也客客气气,并不说破。张少爷长大成人,心中主意已定,向父母言明心事,愿娶史香盈为结发妻子。起初父亲反对,母亲不置可否,谁知张玉一介书生却颇有骨气,直言不娶香盈,但愿孤老,几番争论,终于父母妥协,定下冬至之日完婚。

    婚后二人小日子过的和和美美,姻缘得来不易,更觉珍惜。香盈秀外慧中,不久便帮婆婆操持内务,凡事拿捏得当,各方照应周详,井井有条。这大年夜和女眷们聊天守岁,谈笑间也给姐妹们唱上一段,热闹非凡。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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