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恒站在走廊上,一股刺鼻的消毒水味呛的他直打喷嚏。梦伊临时有事来不了,乔恒只好到医院先陪她弟弟。
十六七岁的少年,长着和梦伊相似的脸,只是久病卧床已被折磨的瘦骨嶙峋,脸上没有了一点血色。
医院这种地方,乔恒很少来,父母身体安康,没什么大毛病,例行检查身体也是老两口陪伴着一起来,小槐的父母亦是如此,着实用不着他。
和小槐离婚不久,乔恒租了个房子,二人就同居了。梦伊柔情似水,整天腻歪着乔恒,甜言蜜语不绝于耳,把个乔恒迷得是三魂出窍,北都找不到,甚至连班都不想上。
可甜和苦总是相辅相成,不失也不会得,这是规律。你乔恒整天泡在蜜罐里,也有失天理,所以该你承受的必须得承受。
给梦伊弟弟擦手擦脸,端水喂饭,他自觉得既然已走到了一起,这也算是替梦伊的一份分担,他倒也还能忍受。可为弟弟接屎接尿,就超出了他的忍受范围了。
“尿尿!”弟弟虚弱地有点不好意思的低呼。
乔恒愣愣地看着他,搞不清楚状况。弟弟憋得难受,用手指了指床下,乔恒这才看到床下的夜壶,于是猫腰拿起放到了床上。
弟弟小解后,指挥他,“倒洗手间里去。”
乔恒大少爷一个,饭来张口衣来伸手,偶尔醉酒回家,连脚都是小槐给洗,他哪干过这个。
可这时不干又不行,只能一手拿着夜壶,一手捏着鼻子进了洗手间。把夜壶放回床底后,再去洗手间,用洗手液把手洗了不知多少遍。
和弟弟没什么话说,弟弟久病早已颓废,根本没什么心思讨好这位俊俏的哥哥。乔恒也自是无聊,便站在门外看着那些来来往往愁眉苦脸的病人,或是病人家属。
他觉得这是另外一个世界,不属于自己的世界。他以往的世界太安逸,太平和。他突然有点不安,以后的日子,自己不会变成这个世界的常客了吧?他脸色很不好。
“恒,你怎么站在了外面?”梦伊看上去是急急忙忙赶来的,额上有细细的薄汗。
“哦,弟弟刚刚小解,我倒了夜壶出来透透气。”乔恒挺不自然。
“真是辛苦你了!若不是护工回家未归,我也不会让你来这里的。他刚刚打电话给我,说此时正在路上,一会儿便到。”梦伊扯着乔恒的手样子有些讨好。
梦伊买了些弟弟能吃的东西放在床头柜上,“饿了你就吃一点,多吃有力气。”
“嗯。”弟弟嗯了一声,不再多说一个字。
值班大夫推门进来,手里拿着费用单,脸上不带一丝情绪,“二号床费用没有了,马上续费!”
“好!请问要续多少?”
“先续五万吧!如找到合适的骨髓配型,移植手术时,最少需要三十到四十万,你们心里有个数,提前做好准备。”
“好的。谢谢大夫!”
“找不到配型前,只能用药掉着,还真是个无底洞。”乔恒在心里暗自嘀咕。
“你先在这待着,我交费去。”梦伊对乔恒道。
“你别去了,还是我去吧!”
“那,给你卡。”
“不用,我带着呢。”
乔恒出去了,梦伊吐出一口大气。明明她可以直接去窗口交费,可刚刚她还是特意问了那个值班大夫,她就是要让乔恒知道。
没在一起时,她从来不提这个,可现在不是在一起了吗,在一起,就要一起分担。
梦伊就是这么现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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