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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荐】《爱久见人心》 顾北深,苏子夏

【推荐】《爱久见人心》 顾北深,苏子夏

作者: c3e88d2b00d9 | 来源:发表于2018-08-04 07:54 被阅读1218次
    文/苏炎

    盛顶层,光亮如昼。

        苏子夏紧紧抱着顾北深,卖力迎合着他,一遍遍唤着:“北深,我爱你……”

        刷拉!

        帘幕落下。

        灰暗的星光幽幽闪现,照出满室光影烂漫,春色撩人。

        苏子夏被推压到了玻璃墙面,顾北深从后而入。

        尖叫未出,便被吞咽进喉咙。

        视线不期然地对上了父亲的沉痛的目光。

        潇潇夜风中,两鬓斑白的苏勇安面色苍白,浑身颤抖,挟裹着怒气的目光燃着雄雄火焰,似要焚净一切。

        苏子夏懵了,本该早睡的父亲为什么会出现在这?

        “北深,别,我爸,在外面!”

        她扭动着身体,第一次拒绝顾北深,却被他压得更紧。

        “怎么?怕了?”

        顾北深的声音讥诮又阴凉,苏子夏一个激灵恨不能就地找个洞钻进去。

        天下再没有比此刻更让人难堪的画面了!

        “求你……北深。”她奋力挣扎,语气已经低到了尘埃里。

        然而,男人仿若未闻,随手扯下领带,将苏子夏反抗推拒的双手反捆起来!

        苏子夏大惊:“北深,你,你想干什么?”

        “你说我在干着谁?”顾北深睨了眼外面,唇畔勾勒起个嘲讽的弧度。

        “苏子夏,把你平时在我身下嗲浪的贱骚样拿出来,让苏勇安看看你的好本事!”

        “北深,你怎么能!”

        听见顾北深的话,苏勇安像头被激怒的野兽。

        满脸怒红,砰!砰!砰!巴掌拍在玻璃上,更拍在苏子夏心上。

        她绝望又痛苦的捂着玻璃,想要遮住苏勇安的眼睛。

        可那巴掌砸的太疼了,疼的她忍不住往下缩。“爸爸,不要看,不要看了。你回去吧,回家去好不好?”

        顾北深轻笑一声,面色更冷,突然压在苏子夏脸边,贴近玻璃。

        深黑的瞳眸中迸出一道冰冷的恨!

        “苏勇安,当初你强迫我母亲的时候,就该想到有今天。”

        顾北深嘴角挂着残忍的笑,一边说,一边一边继续他的掠夺,“我母亲不过长得像你妈而已,得不到红颜知道的爱,苏勇安竟敢强迫我母亲,逼得她愧疚自杀的。他做梦也没想到会有今天吧?”

        苏子夏爱恋顾北深整整十二年,为了他,可以付出一切!

        可却不曾料到,这一切,不过是一个报复的局。

        幸福成了泡沫,恶梦和屈辱接踵而来。

        不敢置信的泪水破眶而出,滑落到肌肤相触的地方,烫得顾北深一颤。

        他抽身离开,恨恨的盯着苏子夏,愤然冷笑,“果然是贱人,伺候人的本事都不用学!别这么早伤心,还有更令你意想不到的。想想你亲手布置的梦幻婚礼,新娘却是你死对头苏染,什么感受?心碎吗?”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对我?”苏子夏崩溃到心痛,嘶吼着。

        “为什么?”顾北深站直,拉好裤子,居高临下的冷睨着狼狈的她,“我若真的要娶你,这些年就不会让你只做我的秘密情人了。”

        真相总是太过残酷,残忍得让人无法接受。

        苏子夏哭着哭着就笑了,是自己太傻,被爱情糊了眼!

        室外的苏勇安捂着胸口,脸色由白转青,一个踉跄,倒地不起。

    第2章 中风

     

        苏子夏顾不得浑身狼藉,手脚并用的爬起,冲了出去。

        “爸爸你怎么了?”

        苏勇安浑身抽蓄,头一歪,白色的泡沫不断从口中冒出。

        苏子夏学医,做了顾北深几年的家庭医生。

        父亲这是中风了。

        苏子夏惊恐至极,无助地回头,哭着向顾北深求救,“北深,求求你,帮忙送下我爸去医院。去晚了,就没救了!”

        顾北深优雅闲适的走近,看了眼,唇畔漾起抹报复后畅快的弧度,“死了正合我意。”

        男人转身离开。

        苏子夏看着顾北深绝情的背影,再也没有喊他一句,眼泪密集落在怀中父亲的身上。

        心脏裂开的口子灌过风,冷得她全身发抖。

        ——

        苏子夏在医院里忙碌了一整个晚上,直到天亮,苏勇安才从鬼门关被拉了回来。

        她松了口气,刚坐下,苏勇安的手机又响了起来。

        苏子夏精疲力竭,眼睛跳得利害,心里有股不好的预感。

        她拿起父亲的手机接起。

        “苏总,有人举证您安排人套取顾氏集团的公司机密,公司被查封了。”苏勇安的下属沉重道。

        顾氏集团,顾北深!

        苏子夏的心,咯噔一声,心脏像玻璃球破碎,玻璃渣一下子扎得整个心腔血肉模糊,呼吸都疼。

        她站起来,拳头紧握,唇角颤抖得利害:“怎么会这样?我爸不会做这样的事情。”

        对方一愣,“具体我们也不清楚,警方拿着查封令上门,说证据确凿。”

        苏子夏捏着电话,目光沉痛地看向刚转进icu的父亲。

        公司是父亲一辈子的心血,如果他醒来知道出了事,后果不堪设想!

        苏子夏翻遍熟悉的城市,才在高端影楼的休息室找到了曾经那个和她亲密无间的男人。

        他熟悉伟岸的身影闯入眼帘,刺得她眼眶酸涩发痛。

        他身上穿着她亲自选的婚礼礼服,可新娘却不是自己。

        可笑么?

        一点也不,处心积虑的阴谋有什么可笑的。

        “北深”苏子夏深吸了口气。

        顾北深像是并不讶异苏子夏会来找他,他拿起醒酒器,将之间倒进去的红酒装进红酒杯。

        手里的酒杯晃动,腥红的酒液沿着杯壁一圈圈旋转。

        他面容冷峻,没了平日的温雅柔情,冷冽的目光落在她身上,绝情又伤人的话自然流畅:“怎么?怀念昨夜在我身下的样子?”

        苏子夏浑身一僵,说不出的难堪。

        “你可不可以,放过我爸爸?”她咬了咬唇。

        “凭什么?”

        苏子夏喉咙干涩,嘴角扯出抹苍白的笑。

        对啊,凭什么?

        所有的虚幻的爱情不过是阴谋而已,她在他眼里怕是连个妓。女都不如吧,这样的男人跟前,她还有什么资本?

        “看在我陪你睡了这许多年的份上。”

        “难道不是我满足了你?”

        苏子夏被他羞辱得头皮发麻,恨不能转身就走。

        难堪和屈辱,在不在乎你的人面前,一文不值!

        她放下自尊,笑突然就妩媚妖娆起来,“我们是相互取悦”

        接过他手中的杯子,仰头将酒液倒入口里,喉头微动,将沾着酒液的蜜唇送了上去。粉色的舌尖,刷过他薄削冷峻的唇瓣,沿着唇线一遍遍的挑逗勾引,清冽的酒水顺着两人唇舌交接处滚了下来。

        顾北深的呼吸乱了,波澜不兴的眸子更加幽深,暗芒涌动。

        苏子夏满意的退开些许,香唇暧昧地落在他唇角,“看吧,你也很享受,不过一个吻,就动情了。”

        “北深,只要你肯出手相救,我可以不要婚礼,不要名份,还是像以前一样,乖巧地做你的秘密情人。”

        “哦,那就要看你有没有做情人的本事了。”

        苏子夏展颜,勾人的凤眸风情万种,娇唇浅浅地啄过男人的唇瓣,柔弱无骨的小手划过皮带,轻轻松松地钻进了裤头,抚上男人的尊严处。

        “我有没有本事,难道你不清楚?”

        顾北深眸光变深,下身在苏子夏的碰触下渐渐苏醒。

        苏染刚要松口气,休息室的门突然被人撞开

    第3章 贱人

        “你这个不要脸的贱人”苏染身上穿着白色婚纱,双眼的恨不加掩饰。

        苏子夏看着自己精心挑选的婚纱,失神。

        这本是她为自己准备的礼服,此刻却成了别人的嫁衣。

        没有泪意的眼睛,干涩得发痛。

        苏染气急,冲了进来就扯开与顾北深紧贴一起的苏子夏,一耳光甩了出去。

        “啪”的一声。

        苏子夏踉跄着退了两步,被打得脑袋歪向了一边,脸颊迅速窜起了五根手指印,嘴里血腥弥漫。

        “爸爸都被你气中风了,你不在医院照顾,竟然跑这里来勾引北深。果然是妓。女生的下贱胚子,一刻没有男人都活不了!”

        苏染的话,要多难听有多难听。

        苏子夏这两天所受的侮辱,加起来比这辈子都多,心早就麻木了。

        苏染却沉浸在自以为是的角色里不能自拔,委屈得伤心欲绝:“爸爸估计做梦都想不到,他一心娇养出了个白眼狼。倒贴着勾引他女儿的丈夫!苏子夏,北深马上都要和我结婚了,你还不死心,你真贱!”

        苏子夏明明不在意,可听到这话,心还是忍不住痛了。

        她看向顾北深,他却望着窗外,对这里发生的一切,仿若未闻。

        “这么多年来,爸爸从不嫌弃过你是个野种,把你当亲生女儿从小宠到大。到头来,你不但把他气得住院,还吃里扒外地坏败公司陷害他,成心要逼死他是不是?”

        “我没有!”

        “那你出现在这里做什么?想男人想疯了吗?还是像你那妓。女妈一样,只要是个男人,就管不住自己的骚浪贱要往上扑!”

        苏子夏垂落身侧的手渐握成拳,眸光中怒火翻滚。

        她的忍耐没有让苏染退却,反而变本加厉。

        “够了!”苏染骂她可以,但不能侮辱她母亲!

        苏子夏忍无可忍,利眸冷光,似刀似箭,恨不能将面前装腔作势的女人扎得千疮百孔。

        “别把所有的过错都推到我身上,衬得自己跟白莲花似的,你做了什么,真的以为别人不知道?”

        正因为苏勇安疼爱娇宠自己,而自己却不是他女儿。

        所以苏子夏从不让他为难,从不去沾染公司半点事务。

        尽管如此,苏染母女,仍恨不得她去死!

        好几次,她都撞见苏染悄悄地摸进苏勇安的书房。

        那是后没有深想。

        现在想来,只怕是苏染进了苏勇安的书房,为的不是普通工作,而是拷贝秘密文件,至于秘密文件给了谁,除了顾北深怕是没有别人了。

        真是可笑!

        “我做什么了?”苏染有恃无恐,“你拿出证据来啊。”

        “我肯定会如你所愿的!”苏子夏冷冷地盯着她,“苏染,若要人不知,除非已莫为。你摸着良心问问自己,对不起爸爸的人,到底是谁!你有本事拿你和你妈妈的命来起誓!”

        苏染心里慌乱,气急败坏地叫道:“你这个贱人生的野种,有什么资格叫我父亲爸爸!”

        她不顾一切地冲上去撕打苏子夏,却被顾北深抓住胳膊拉了回去。

        “和这种低贱到尘埃里的人动手,那是自降身份!”顾北深说着,按下一旁座机的服务按钮,“有人在休息室闹事,马上过来处理。”

        苏子夏再次感受到了顾北深的绝情。

        也不知道为什么,她没有感受到心痛,只是觉得身体不是自己的,她想要冲进车流,被碾碎。

    第4章 依靠

     

        医院。

        苏子夏身心俱疲。

        她看着病床上昏迷不醒的苏勇安,所有的强忍的委屈,都像泄阀的洪水,一发不可收拾。

        母亲早死,养父重病,曾经以为这个世界上除了父母,还有顾北深是她的依靠。

        她从未怕过这个不确定的世界,因为她有顾北深。

        可如今,她什么都没有了。

        大千世界,仿佛突然就没了她的容身之地。

        穿着防菌服的她紧握住父亲的手,脸颊贴在上面,无声的恸哭,细瘦的肩膀颤抖耸动。

        悲伤像云,天都要塌了似的黑压压的笼罩着一切。

        “爸,对不起!我错了,都是我的错!是我有眼无珠,错把豺狼当良人,才害你变成这样,还害了公司!”

        “爸,我该怎么办?”

        帮不了你对抗病魔,也挽救不了你的公司

        苏子夏哭晕在父亲身边,被重症室护士发现,送了出来。

        医院是个充满希望又冰冷的地方,生老病死,一半由自己,一半由这里。

        在绝望面前,你永远不知道什么是尽头。

        糟糕的情况只会累加,不会好转。

        苏子夏以为,最坏的结果,也不过如此。

        然而,当法院的传票送到她手上的时候,世界才真正开始崩塌。

        原告起诉苏子夏没有主治医生执照,参与手术,造成医疗事故,病人家属要求死刑!

        做为家庭医生,苏子夏只为顾家人看过病。

        而唯一的例外,便是曾经主治参与过顾北深一个手下的手术。

        当时的情况紧急又危险,在顾北深的授意下,苏子夏想也没想,出了手。

        明明已经好转入院的病人,却死于医疗事故,源头还在自己身上。

        死者家属不接受私下和解,去法院起诉,情绪崩溃地要求必须判处无良医生苏子夏无期徒刑。

        苏子夏得知这一切后,已经没了泪水。

        顾北深对她的报复一环接一环,步步相逼,是要置她于死地的!

        她还天真地以为,能打动他,请他看在过去多年的情份上,放过父亲一马。

        殊不知,过去的情份,也是建议在他的仇和恨上,根本没有值得他宽恕地方。

        法庭上,原告方律师陈词激昂犀利,认定苏子夏只是毕业于医学院,但是手术医师执照没有,涉嫌无证行医,误诊,导致殒命。

        随后相关的证据资料一一呈上。

        苏子夏的肩膀一次次垂下。

        父亲重病,苏氏被查,苏染母女迅速地与他们划清了界线。

        苏勇安背着公司倒闭的巨大的债务,还有高额的医药费用,都需要苏子夏想办法筹借。

        她知道,她快要,就快要被顾北深打倒了。

        可是她怎么能倒?

        顾北深作为证人,站上法庭上时,苏子夏佯装漠然的神色一寸一寸龟裂。

        法庭上。

        顾北深回答得平淡简洁,却直切要害:“苏子夏是我的家庭医生。死者是我的员工。”

        “我员工发病时,正好身为医生的苏子夏在场,提出医治。”

        “当时大家提出打120,但是苏子夏”

        苏子夏几乎听不清顾北深说的话,只见他那两片曾经温柔亲吻过她无数遍的唇,此时正吐出刀子,一刀刀的在要着她的命。

        他是不在乎她的命吧,虽然他曾经把她捧为手心珍宝。

        可是如果不把她捧为珍宝,又如何能将她抬至云端又砸向地狱?

        这大概就是他要的报复吧。

        这时候他一定痛快了吧?

        在苏子夏绝望的视线里,顾北深递上了那份他口诉,苏子夏亲笔录写的诊病记录。

        苏子夏再度崩溃,“那不能作为证据,那份病例里的内容是顾北深口述,我记录做为参考待用的”

    第5章 空的

     

        中途休庭,苏子夏疲惫地坐在休息室里。

        心是空的。

        她只有一个信念,否认一切。

        她要撑住,撑住,虽然她没有了依靠,可是父亲需要她。

        顾北深站在远处,神色淡漠地接着电话。

        那长身玉立的背影太过绝决狠戾,找不出丁点抱着她喊“夏夏”时的柔情蜜意。

        想到自己整整十二年的爱恋,倾刻间便喂了狗,那种愤怒痛恨不甘,简直能揉碎她五脏六腑。

        律师在她身旁无奈叹气,“苏小姐,以现在的情形来看,我们若再没有其它新的证据,官司必输无疑。”

        苏子夏的手,紧握成拳,许久未修剪的指甲穿破皮肤,扎进了手心。

        顾北深不知什么时候挂了电话,目光阴翳狠辣的看了过来。

        苏子夏脊背上窜起一阵寒意。

        顾北深走近,“苏染食物中毒,造成了急性肾衰竭,需要换肾!”

        苏子夏用冷漠伪装了自己依旧的放不下,“所以呢?跟我有什么关系?”

        “你换一颗肾给她,我就考虑放过你。”

        “凭什么!”苏子夏倏然站起,愤怒得像发难的狮子,又悲伤得像个无助的孩子。

        “从初中开始,我整整爱了你十二年。这十二年,为你,我恨不能付出生命。即便如此,都没能撼动你冰冷绝情的心分毫。我不信,她苏染,就能让你爱得不顾一切?甚至不惜放弃你精心设下报复我局!”

        明明是愤愤不平的话,苏子夏却用平缓的语气说出,字里行间,深深浅浅全是她的痛!

        “你说得对,她不值!但谁让她给了一颗肾我呢。”顾北深勾唇一笑,满是嘲讽。

        苏子夏似不能承受般,踉跄了一下,差点摔倒。

        她扶着椅背,一只手无意识地盖在腰间那道伤口上,愣愣地看着顾北深。

        “你说什么?”好半天,苏子夏才找回自己的声音,轻飘飘的问。

        “苏染当年不顾一切地为我捐了一颗肾,所以,你若肯换,我说到做到,从此后,放过你!”

        苏子夏不敢置信,被手捂住的腰间,空落落地痛着。

        她原本准备了一肚子的话,出口却成了干涩地质问:“为什么是我?”

        “因为你们是姐妹,匹配率比其它人都高。”

        “不好意思,我拒绝。要用我的器官,来换你对恩人的情义,你以为,你是谁?!”苏子夏奸计得逞似的笑着,说出的话没能伤得了顾北深半分,却似刀似箭,狠狠地扎进了自己心口。

        顾北深冷冷地看着她,神色漠然,波澜不兴,“那就别怪我了。”

        苏子夏觉得,好似哪里在痛,却又好似,哪里都在痛。

        手机响起,她麻木地接通。

        医院icu科室的电话:“苏子夏小姐吗?您的父亲刚刚醒了过来,要找你。没看到人心跳突然就异常起来,我们采取了急救措施,却无力回天。直到最后一刻,他都没合眼”

        苏子夏耳里嗡嗡的响着,她张着嘴,很用力地吸气,却好像什么也没吸到。

        手机突然就手里滑落下去,“砰”的一声,摔在地上,变成几瓣。

        相比绝望,彻底没有希望更让人畏惧

        苏子夏看着顾北深,眸中荒凉一片,“你以为,你真的可以拿捏我?顾北深,拿捏一个一无所有的人?除了命,你什么都拿不走了”

        原本强势的顾北深心下狠狠一震。

    第6章 毫无波澜

        再次站在庭上的苏子夏面无表情,她伸手摸了摸被告席。

        这个原本不该她站的位置,被爱过12年的男人推了上来,钉死在这里。

        她安静地听着双方律师的唇枪舌剑,内心毫无波澜。

        父亲已经进了太平间,而她连最后一面都没见上。

        如果这就是顾北深要的结果,他一定开心了。

        法官敲响法锤,不带感情地问她,“被告,你可有什么要补充陈述的。”

        “没有。”苏子夏双眼空洞的看着法官,声色清淡,眼中的泪水却隐隐波动。

        诉方律师正一脸正气地打算斥责她为医不正时,苏子夏轻浅却断然地看着法官说:“我认罪。”

        满堂寂静,在法官错愕的目光里,苏子夏深深的弯下腰去,低低浅吟,“我无话可说,我认罪。”

        有水珠自她眼里掉落,无声地砸在被告席桌上,“我认罪,我有罪,我应该得到惩罚。”

        她喃喃着,低下头。

        悲伤上溢,律师皱眉。

        律师愣了半晌,当即回神,心中急切,这个案子,虽然证据确凿,却依然存在疑点,也不是没有翻盘的可能。

        可是代理人这样子,官司如何打下去。

        苏子夏似乎看懂了律师的忧虑,平静一笑,“结果怎样,对我来说,已经没有丝毫意义。”

        当法官面前那一锤落下,苏子夏的结局已经了然。

        苏子夏转眸,看着证人席上的顾北深,微微一笑。

        她的笑容里没有爱,没有很,是看透烟云和看破繁华的释然。

        “你满意了吗?”

        五个字,问得顾北深心头一疼。

        满意了吗?

        他处心积虑的,不就是为了让她得此下场吗?

        顾北深的嘴角想要扯起,可是那个弧度艰难,他用了力气,也没有完成。

        苏子夏的肩膀低垂,她之前像一只充满战斗力的公鸡的话,这一刻,她已经失去了所有斗志,苏子夏偏着头,她的嘴角竟然一直挂着坦然的笑意。

        “看到我这样的下场,你是不是要去和苏染一起,开香槟庆祝一下?”

        “可是,顾北深,你纵然只手遮天,也没有办法威胁一个什么都不在乎的人了。”

        “还有,顾北深,我的肾是我的,你想用我的肾来救我恨的人,我就算拿起水果刀来照着腰将我的肾刺得稀巴烂,也不会给她,你死心吧。”这时候,她看他的眼神,恶狠狠的!“除非你杀了我,可以以最快的速度取走我的肾。可是顾北深,我赌你不会这么做,因为你怕脏了你的手。”

        “也赌你做了12年的石头,有那么一刻曾经被我温暖过,热过短暂的一秒。”

        苏子夏说完,眼中一嘲,是对自己,也是对顾北深。

        顾北深身侧拳头紧握,他想要吐出几个字,却是椅子也吐不出来。

        苏子夏仰头吐了口气,“我爸死了,公司倒了,我也即将要付出应有的代价,应该可以抵赎任何罪孽了。从此,我们两清了。那个恨不得掏了命去爱你的苏子夏从今天起,死了。”

        苏子夏医疗事故至死罪成立,被判有期徒刑3年零6个月。

    第7章 弱肉强食

     

        监狱这种地方,自来都是弱肉强食。

        经顾北深一役,苏子夏备受打击,对活着没了向往。

        她独来独往,容忍沉默,让监狱里的犯人对她的欺凌变本加厉。

        “小贱人,听说你为了一个不要你的野男人害死了自己父亲?可真能耐!”女犯头一把抓起苏子夏的头发,朝着她呸的一声,把谈吐到了苏子夏脸上,鄙夷地对她拳打脚踢。

        苏子夏已经死掉的心再次鲜血淋漓,没有光彩的眼中明灭着恨意。

        她能忍平日的任何欺负压榨,却不能容忍他们对父母的侮辱咒骂。

        在狱犯的大肆哄笑下,苏子夏眼中卷起狠厉的风暴,“那就睁大你的狗眼好好看看。”

        她邪肆疯狂的冷笑,出手快如闪电,一把擒住女犯的手腕一捏一扭间,已经扭转了局势。

        原本押着她欺凌的女犯被她拖起,同样揪住头发,膝盖弯曲,发狠地撞击在她肚腹,脸面。

        “你们可以骂我欺负我,却谁不能涉及我父母!”

        “啊出人命了”狱室中响起女犯人们的尖叫声,苏子夏却疯狂狠厉得浑身血液都在燃烧。

        她是跆拳道高手,看起来瘦瘦弱弱,却很有暴发力。

        这世上,除了顾北深能肆无忌惮地欺负她,其它人都不行!

        好几个女狱警合力才把临近崩溃疯狂的苏子夏拉开。

        女犯人浑身是血,被收拾得像条死狗,再没了之前的嚣张气焰,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苏子夏浑身颤抖,双腿间淋淋漓漓地渗出鲜血。

        苏子夏怀孕了!

        她坐在那里沉默许久,最后抬头,赤红着双眸看向狱警,眼眸不再死寂无波,幽深明灭间全是哀伤,“我要流产!”

        “这个需要通知你的家人,我们无权做决定。”

        “我没有家人。”苏子夏把脸埋进了双掌间,声音再不复说流产时的坚定果决,一字字,嘶哑颤抖。

        她身上散发出的浓浓的悲伤,那情绪仿佛能传染,即便只是看着,女狱警都有种透不过气来的感觉。

        哀莫大于心死,大概说的就是苏子夏。

        母亲死了,疼她的养父也被她害死了。

        这世上,再没有能让她牵挂的存在。

        除了同情,女狱警不知自己还该怎么安慰这个受伤的女子。

        “在咱们这里,许多人都想有个孩子,却一辈子都无法实现。苏子夏,每个宝宝都是天使。这世上,不只有绝望,还有希望。你只被判了三年多的刑,为了孩子,好好表现,争取减刑。当你出狱的时候,他(她)都会柔柔地叫你妈妈了,你想想,那画面,多窝心”

        心死的苏子夏听着听着就哭了,呜咽声低沉,压抑得旁观的狱警眼眸都发酸。

        这个世上唯一与她血脉相连的人,没人知道她有多舍不得。

        “我可以见一个人吗?”

        苏子夏要见的那个人叫容御,是苏子夏在这世上,唯一还能信任托付的人。

        他来的时候,苏子夏死寂的眼眸里才有了光彩。

        “我怀孕了,想要生下他。”苏子夏说这话的时候,泪水再度流了下来。

        泪水不再只是绝望,而是对未来的创景与希望。

        “顾北深的?”

        苏子夏点头,“容御,能帮我个忙吗?”

        容御不知该说什么好了,恨铁不成钢的瞪她:“那个绝情心狠的男人,害得你还不够惨吗?他到底有什么好,值得你如此!”

        “你说得对,他不值得。可是容御,宝宝是我的,是我在这世上,唯一的牵挂。能给我动力,活着走出监狱,看到未来的亲人!”

        容御涌到舌尖的劝说最终没有出口,沉默地吞了回去。

        他眼眶酸得发红,沉沉地问:“你想要我做什么?”

        苏子夏脸上还挂着泪水,却笑了,那笑容光彩夺目。

        她吸了吸鼻子,说:“我怀孕的事,不能让顾北深知道。”

        容御点头,他懂。

        以顾北深的铁石心肠,冷情绝性,是不会容许苏子夏生下这个孩子的。

        “我需要减刑,为了孩子,我必须尽快出去。”

        容御再度点头,“好!你放心吧,这些我都会悄悄给你办妥。”

        “谢谢!”

    第8章 不能生

     

        容御对苏子夏是个什么样的存在,没有人比苏染更清楚。

        苏染恨得咬牙切齿:“这么说来,苏子夏是怀孕了,而且孩子还是北深的?”

        “听他们对话的内容,是这样说的。”

        苏染唇角勾起抹阴狠的笑,“都到这个时候了,还不死心!苏子夏,你还真是个打不死的小强。”

        她从包里抽出一叠钱来,递了过去,“这孩子,不能生下来。在监狱那种地方,想要人不知鬼不觉的弄掉个未成形的胚胎,你肯定有办法的吧?”

        对方收了钱,腆着脸讨好地笑:“苏小姐放心,要在监狱里生下孩子,那可不容易。至少,饭菜就不是很干净。”

        苏子夏捂着疼得痉挛的肚子,撑着铁门钢筋向狱警求助:“我肚子疼,快救救我的孩子。”

        有湿热的液体自下身流出,湿了她宽松的囚裤。

        在狱警惊恐的眼神中,苏子夏缓缓蜷缩下去,像困兽般绝望悲愤,“我只剩下他了,求求你们”

        然而,为时已晚。

        苏染一脸幸灾乐祸的出现在病房,“知道为什么你会流产吗?因为你误食了堕胎药!”

        苏子夏闭眼,心落进了地狱里,再难爬出。

        “监狱这种地方,堕胎药可不常见。可惜了是对双胞胎,都成型了。你子宫损伤性大出血,以后都再难怀孕。”

        苏子夏整个人都在颤抖,她深深吸气,努力克制,手在被子底下紧握成拳。

        “滚!”

        苏染仿佛没听见般,自顾自地说着:“苏子夏,顾北深知道你怀孕了。他怎么会让一个他痛恨的女人生下自己的孩子呢!”

        苏子夏的心像被谁捏住了般,痛得都喘不过气来。

        “你说够了吗?说够了马上给我滚!”

        苏染冷笑,睥睨地看向如蝼蚁般的苏子夏,唇角得意的弧度肆意扩大:“你一个杀人犯,有什么资格对我大呼小叫?”

        她脸上全是阴狠,拿出一个医院废物处理袋,走到苏子夏面前:“知道这里面是什么吗?”

        “是你肚子里掉出来的野种!”

        透明密封袋里,是两团模糊的血肉。

        苏子夏看得头皮发麻,破碎的心再度被撕裂着痛,痛到麻木,痛到疯狂。

        那是寄托她全部希望的孩子啊!

        她急促地吸着气,双目圆瞪,眼珠像要脱框而出,神色骇人。

        苏染满意地看着她癫狂狼狈的样子,嘴里啧啧有声,报复的快感酣畅淋漓。

        “这种东西,给你看看是慈悲。苏子夏,我会把它拿去喂狗,你这种贱人身上掉下的东西,也只配喂狗了!”

        那似被人捏着的心脏终于不堪重负,啵的一声,碎成了千万片。

        苏子夏眦目欲裂,手背青筋鼓起,输液管里血液回流,触目惊心。

        天堂和地狱,只有一线之隔!

        顾北深没能将她带进深渊,苏染的一个举动却让她万劫不复。

        苏子夏狰狞咆哮,从床上跳起,扑了过去,疯狂地厮打着苏染。

        针头被扯掉,带出一串艳红的弧度划过半空。

        有人冲进来,抱住崩溃的苏子夏,“苏子夏,你冷静点。”

        苏子夏没法冷静,心里驻了只受伤的野兽,恨不能毁灭世界!

        苏染被苏子夏的疯狂吓得够呛,有人将她自苏子夏手里救出,逃似的窜出了病房。

        没了苏染,苏子夏失去了目标,痛苦地跌缩在地,崩溃地抱着膝盖嘶声痛哭。

        哭得肝肠寸断,恨意焚身!

    第9章 冷静下来

     

        苏染一身凌乱狼狈地冲进了顾北深的办公室。

        她哭得形象全无,被打破的唇角肿胀充血,“北深。”

        顾北深眉头蹙起,一脸阴沉,眉宇间厌恶的神色一闪而过,“你来干什么?”

        苏染哭得抽泣,“苏子夏怀孕了,在监狱管理医院,要做流产,我想阻止。她不听,得知我要告诉你,还抓住我又踢又打。她学过跆拳道,你知道的,我打不过”

        顾北深明知道,苏染的话不可信,却还是忍不住砸了办公室。

        发泄过后,顾北深迅速冷静下来。

        不论真假,他都得知道真相。

        按下内线,顾北深助理去查苏子夏入狱后的情况。

        结果显而易见。

        助理踌躇着不肯离去。

        “还有事?”

        “苏小姐怀的是对双胞胎。”

        顾北深满脸阴翳,手背青筋串起。

        助理话落,他再次将办公桌上的东西掀落在地。

        顾北深要见苏子夏。

        狱警通知苏子夏,苏子夏嘲讽一笑,直接回绝:“我不见!”

        顾北深见不到人,气愤得火烧火挠,一脚踹翻了等候区的休息椅。

        “苏子夏,你以为,我顾北深是你想不见就不见的吗!”

        顾北深打了通电话后没多久,狱警就接到了上司的指示,让她直接带顾北深进牢房探监。

        时至白天,所有获刑的狱犯都需要工作。

        苏子夏刚从医院回来,被特殊照顾,独自一个在狱室。

        顾北深进去的时候,她躺在床上,脸色苍白,目光呆滞地盯着床顶,一脸冷漠地发着呆。

        愤怒上前,他居高临下的盯着她,恨声问道:“苏子夏,你的心到底有多狠,对自己孩子下起手来都毫不心软!”

        苏子夏连余光都不愿扫顾北深一眼,对他的话,仿若未闻。

        这世上,叫顾北深的毒,已经给了她最沉重的伤害。

        挺过,她就逃脱升天,挺不过,她就下了地狱!

        苏子夏的冷漠彻底激怒了顾北深,他一把擒住她的下颌,似欲将之捏碎。

        “话说!你为什么不说话!”

        苏子夏被迫目光微移,落在顾北深阴冷的脸上,破碎的心,已经痛到没了感觉。

        她的眼里只有绝望,还有浓到化不开的悲伤。

        顾北深似被苏子夏的目光烫伤了般,骤然缩回了手,透着恨意的瞳孔收紧,被错愕取代。

        顾北深以为再听不到苏子夏的任何话了,正怅然若失,却不想,压制得苏子夏不能呼吸的力道消失,始终不曾开口的她却主动说话了。

        “你想听什么?顾北深,除了恨,你以为我还会对你说什么?世上再没人,能让我如恨你这般,恨之入骨!”

        顾北深似被苏子夏的话震惊到了,他听着,连呼吸都忘了。

        苏子夏别开了目光,不再看他,“你放心吧,这辈子,我永远不会踏出监狱一步,出现在你面前。有你的地方,空气都是毒,让我恶心!”

        顾北深狠狠吸了口气,他觉得自己真是疯了,居然为了想求证什么折腾着来见她。

        真tm犯贱!

        他恨恨地剜了苏子夏一眼,摔门离开。

    第10章 神经错乱

     

        顾北深回到自己原该有的生活轨道上。

        然而,苏子夏那绝望,悲凄,空洞的眼神,时不时总是窜进他脑海,晃得他神经错乱。

        “以后,不用再关注监狱那边的情况。”助理送来文件,顾北深签的时候突然顿笔,说了这么一句。

        助理愣了一瞬,“是。”最终应下。

        顾子深拼命工作,用高强度的疲惫来麻痹自己,这样就可以不用想起她衰伤到没有生气的脸。

        累到极至,终于可以不再彻夜失眠。

        顾北深以为,自己很成功。Top独家整理

        他越来越少想起苏子夏,公司的业绩有了质的飞跃,很值得庆贺!

        助理却在这时惊慌错乱的冲进了办公室:“顾总,苏小姐,在狱中自杀了。”

        顾北深正往嘴里送的咖啡哐当一声,打翻在桌上。

        浓郁的褐色液体缓缓滑落桌面,滴在了他订制昂贵的西裤上而毫不自知。

        他浓眉紧蹙,一脸冰霜,仿佛没听清,冰冷,带着刺骨寒意的声音响起,“你说什么?谁死了?”

        助理差点被他骇人的气势吓得要夺门而出,“苏小姐,苏子夏,自杀死了!”

        顾北深忍不住地颤抖了下,后背窜起密密麻麻的冷汗。

        顾北深冷笑,咬牙切齿地说:“苏子夏这种好死不如赖活着的女人怎么会死!”

        可是他却控制不住自己颤抖的手指,目光空洞,无法聚焦。

        心脏某处,似万箭穿过,痛得无以复加。

        他的恨还没有消散,她怎么可以死!

        怎么可以!

        “我不信!我要去亲自确认!”顾北深莫名慌了,心里突然空了一大块。

        他起身,脚步踏空,差点摔倒。

        火葬场内,狱警确认签字,苏子夏的尸体被运送进了火化区。

        顾北深赶到的时候,只见工作人员将浑身是血,盖着白布的女人推进了火炉。

        他膛大了瞳眸,愣忡当场。

        无意识地张着嘴,拼命吸气,却好似什么都没吸到

        狱警迟疑地上前,将一个文件袋递到了顾北深面前。

        “苏子夏后来抑郁症很严重,有自虐倾向,这已经不是她第一次自杀了。”

        显示屏上将火炉里的画面投影过来,雄雄火焰,轰地窜起,撩烧了女人海藻般的长发。

        她惯常最喜欢的衣服,也在高温里瞬间化为灰烬。曾今妖娆妩媚的容颜在火光里迅速卷曲萎缩,看的人恶心想吐。

        顾北深也吐了,吐的肝肠寸断,吐的心都在发抖。那火,仿佛撩在了他身上,痛得他以为死去的那个人是自己。

        “上面有交待,如果您来了,就让我把苏子夏的资料交给你。还有,她所剩不多的遗物。”

        顾北深没有说话,狱警心里打鼓,有点惧怕他面无表情的样子。

        文件袋在颤抖中被打开,顾北深本能地抗拒着里面透露的内容,却又鬼使神差般地移不开眼。

        他一行一行地看过,眼前闪过的是苏子夏短暂的一生。

        她曾经因为误食堕胎药,意外终止妊娠,造成子宫损伤性的大出血。

        翻页是补充病例,监狱医院的诊断:入院情况,右肾缺失

        顾北深错愕地呆愣当场,手指卷曲成拳,压在曾经换肾留下的伤口上。哪里钝钝的抽痛着,让他整个人抑制不住的颤抖,仿佛有真相要从那里跳跃出来。

        而那结果,是他不能承受的

    第11章 死亡鉴定书

     

        顾北深手握死亡鉴定书,视线锁定在肾脏一栏,呼吸为之一凝。

        苏子夏只有单侧肾脏,这说明了什么?

        心中的猜想呼之欲出,让他怀揣期待的同时又害怕期待成真时的残酷。

        心跳如擂鼓,一下一下敲打着他的神经,一阵刺痛在心中蔓延,逐渐将他吞噬。

        他立即翻出鉴定书下面详细的病史记录,在看到器官捐赠一栏的时候,整个人如遭雷击僵在了原地。

        肾脏受赠者一栏,清晰地写着他顾北深的名字,绝不会有假。

        也就是说此时此刻,在他顾北深体内好端端运作着的肾脏,竟然是苏子夏的!

        是苏子夏的,不是苏染的!

        该死的苏染,竟然敢欺骗他,害他一直以来因为这颗肾脏而怜悯她,进而对苏子夏做了那么多不该做的事情。

        到头来,真正的捐赠者却是他极力打压虐待的苏子夏,这讽刺又锥心的现实,让他心痛到难以呼吸。

        他战栗地伸出手,想要抓住那个已经被推向焚化炉的女人,最终却只能徒劳地抓住虚无的空气。

        为什么是苏子夏,到底是发生了什么才会产生如此惊天的误会?

        她惨白的脸浮现在眼前,像是在控诉他的无情,责备他的冷血与淡漠。

        她好傻,为什么不替自己申辩呢?为什么?

        身后传来脚步声,一下一下,犹如踩踏在他的神经上,让他痛不欲生。

        是容御,他一定也是来送她最后一程的。

        顾北深转身揪住走来的容御,一拳虎虎生风狠狠砸在了他的脸上。

        身上满溢的戾气让人不寒而栗,他歇斯底里地吼道:“为什么?为什么是苏子夏?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你活得不耐烦了是不是,嗯?”

        容御吃了这一记重拳,整个人被打得头晕目眩,险些撞在了身侧的墙壁上。

        他扶住墙壁,甩了甩眼冒金星的脑袋,挖苦道:“为什么要告诉你?你不是娶了别的女人了么?你不是说你跟她没关系了么?苏子夏这么好,你不配得到她的肾脏!”

        顾北深闻言踉跄地后退一步,他被这残酷的事实打击到肝肠寸断。

        修长伟岸的身形依靠在墙壁上,是那么的落寞而绝望,他看着苏子夏遗体被推走的方向,诛心的痛游走在四肢百骸。

        没错,他不配,苏子夏这么好,他却一再伤害她一再冤枉她曲解她,甚至不惜凌辱她陷害她坐牢,最终害她香消玉损天人永隔。

        这一切,让他罪孽深重,让他不配得到这么好的苏子夏。

        而这整件事的罪魁祸首,一定少不了那么伪装到如此完美的苏染!

        苏染,好一个苏染,这一切全是是拜她所赐,他必须查清所有的事情真相,就算苏子夏死了,也不能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更不能让苏染这个贱人逍遥快活!

        在这之前,他需要弄清楚一件事情,他抬眸看向容御,血红的眸子里充满杀意:“孩子的事,到底是怎么回事?”

        容御擦拭着嘴角的鲜血,冷笑一声对上顾北深那双凌厉决绝的眼睛:“孩子?那是我的骨肉,与你无关,你可以走了,这里不欢迎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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