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耀,我有个想法。”终于记录完故事的残风露出一丝邪恶的笑容,“你可以引渡灵魂,能不能帮我个忙,把他们全都带过来呢?就是那些给了我不好记忆的人,最好一个都不要少。”
“你怎么会这么想?”星耀感到诧异,他先看了一眼小仙子,心中满是狐疑。奇怪,风儿刚来风界时,自身所带的“缺点”已被剥离,才有了和她长相相近的小仙子,怎么有种她和小仙子互换过身份的感觉呢?莫不是,暮宿!不成,此事必须上报给花揺大人才行。花揺大人有意得到慕椿儿的灵魂,却要我使用引导术,这本来应该得到风神许可才行。看情形,暮宿也在试图引导慕椿儿,不知目的为何。
残风很少见星耀心事重重,却仍旧大胆地说出了自己的想法:“星耀,我也不是一个记仇的人,可我确实听过善有善报,恶有恶报。谁让他们欺负过我呢?抓虫子吓唬我的铁子,跟我争过班长之位的冰冰她哥。我就不明白了,我和冰冰之间的公平竞争,关她哥什么事?怎么好意思威胁我。对了,总跟我吵架的小学同桌大壮,初中同桌徐楠楠……”
话说到此处,她突然闭紧了嘴巴。
刚刚还陷入在思索之中的星耀,目光转移,落在残风身上,“风儿!你忘记你的王拣了?”
“王拣?我当然没忘,可是恋心还没有开花呢。我着急有什么用?”说到恋心,残风实在感到羞愧,她好像有一阵子没管过它了。她不自觉地将目光转移到摆放花盆的位置,那里并没有任何物品。
记错了位置了吗?她又环视四周,依旧一无所获。这时小仙子回话了,“风儿姐姐,花盆在屋子里,我把它放在窗台上了,这阵子咱们的院落……”
“还好还好。”残风听此长舒一口气,正好打断了小仙子的关键发言。她将目光落在窗户上,好像真的有一点点暗影。暗影模糊浮动,突然释放出莹绿的光,直冲残风眼眸,吃痛瞬间,绿光扩散画作星辰光雾,覆盖整个院落。
“星耀——”
“风儿——”
“姐姐——”
“快,闭上眼睛,不要说话。”星耀大喊。
是谁说天桥之上没有时间,只是无从记录当下处于哪个时刻而已,不然为何她会真实感受到时间如河从身体流过。恐慌,恐惧,无助!这难道是对我产生恶念的惩罚吗?
“风儿,没事了,睁开眼睛吧。”星耀扶起瘫坐在地的残风,“快起来,保持姿态,该迎接新的客人了。”
“客人?”残风懵懵地十分不解,她还没完全从刚才的恐慌中走出来,她问道,“我的恋心呢?”
“先不说这些,快去迎接新的客人。”星耀再次提到。
“啊?”到底又是谁来了呢?残风与小仙子不约而同看向大门处。
大门处走进一男子,瘦高的个子,焦黄的脸,蓬松的头发,胡子拉碴,眼神涣散,他怯懦地走近残风和星耀,低下了头。稍缓,抬起右手剥开凌乱的头发,小指上的金属戒指引起了残风的注意。
“你是虎哥?”残风试探性地问道,但很快又自我否定了,“不会的,虎哥只比我大一岁,他那么威风凛凛,怎么可能会是你这个鬼样子?”
星耀做了阻止的动作,低声告诉她,别看他状态像三四十岁,其实才二十左右。随即给了她一个眼神,示意她再次闭紧嘴巴。
按照惯例,残风只需倾听故事,负责记录即可。
一只雏鹰在什么都不知道的情况下,学着他父亲的样子学会了飞翔,却在失去天空的时候被折断了翅膀,给了一个没有天空无需翅膀的理由。在天空重新出现的时候,问都不问我,推我落悬崖。你们说,这算什么!
我怕,我恨,我拖着血肉模糊的躯壳爬回山崖顶,我咆哮,我质问,却只得到他的冷漠神情。你叫我如何不疯狂?我挥刀,我点燃了火,我将我的愤怒变成燃料与生我养我的父亲捆绑。燃烧吧,大火,燃烧吧,父亲。
不,我的父亲死在了我的手里,我该如何?监狱,皮鞭,不,不,我不能再进去一次。大火,请将我也包裹吧。就这样,我死了。
星耀读完残风记录的故事,无语至极。他几度叹气,终于说了一句:“你这样没头没尾的记录,会被判定不合格的,麻烦你重新改一改吧。万一沐辛抽查,你我惨矣。”
“唉!”残风叹气,“今天真是奇怪,幸好他不是我认识的虎哥。星耀,我想回去歇一会儿了。”
“恐怕不行。”星耀左手叉腰,右手慢慢触碰剑柄,“风儿,快,他们来了。”
“谁?”残风的谁字才出口,顿时有烟雾席卷而来。烟雾中各色人形缓缓移动,颇像那日梦中朝她涌来灵魂。
“星耀,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不要紧,这很常见。风界每年都会有一到两次这种情况,我们为了不错过任何一个灵魂,会组织这种活动……”
“喂。”残风感觉自己的家要被占领了,连小仙子也吓得跑进屋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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