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老屋,我是有无尽回忆的,不仅仅是那所老房子了,还有那座山,老屋嵌进了山里山也因老屋有了人间烟火气。小时在老屋度过了人生最开头的那一年,后来大些了也常常回去,辗转流离,我成了一半乡村一半城镇的孩子。对老屋,有过草丛高过自己的害怕,有过夜幕降临黑色的孤独,有龙头上一座座坟墓带来无尽的荒凉,当然更多的是那些形形色色的人和事。
老屋四四方方,红砖青瓦白墙,也有几面土墙,四周被竹林环绕,它就像躲在草丛中的甲虫,安安静静,守护着我儿时的回忆。老屋的正面是一排矮矮的红砖墙,跳起来就能看见院坝里啄米的鸡,红砖墙的中间便是我们的大门了,两扇木门早已褪去了当年的光彩,只留下最朴实最本真的木头色,上面挂着铁锁,进进出出都能晃到木门“叮里哐当”地响,如今再推开它,又多了“嘎吱嘎吱”木门年迈的声音。
进门后,正前方是供奉天地的堂屋,堂屋左侧是三四间卧室和储藏室,右侧是偏房,偏房连接着厨房。厨房刚好在角落的位置,里面宽敞又通透,堆着许多晒干的柴火,几块透明的玻璃瓦片将光束带进屋子,尘土在这光柱里跳跃着、飞舞着。厨房外边也堆着许多的干柴,如果你有心闻闻,会发现干柴即使被晒干了也有着一股树特有的气息。几阶石梯下去便是猪圈了,大娘总是对着它的猪自言自语,猪好像能明白似的,偶尔“哼哼”两句回应着大娘。
转身便是我最喜爱的院坝了,院坝依着房屋铺平的,所以也是四四方方有棱有角,在院坝的墙脚,种了一棵葡萄树,这是乡下的土种葡萄,结出的果子圆圆的、小小的,吃上一颗酸酸涩涩,可它却被大娘照顾得很好,爬满了整个葡萄架,遮住了院子半片天空。夏天的时候,大娘喜欢在葡萄树下洗衣服,而我就喜欢在一旁用手接住穿过叶子的阳光,就像一只只光做的蝴蝶,随风摇曳,我常常抬头,望着这斑驳的光影想着,这葡萄什么时候才能吃进嘴里,这葡萄架又什么时候才能盖住整个院坝……我们那里的水,是冬暖夏凉的井水,那口井是大爷亲手挖的。水从门前四五米崖下的井里抽上来,细细的管道一节一节兜在一起,跨过竹林,跨过鸢尾花,跨过木门,来到我家的瓷盆里,清澈甘甜,夏天的时候还冰凉刺骨,这样的水洗了衣服真真可惜,所以我常常用这井水泡黄瓜,要上一口冰冰的脆脆的……一说起吃那就说不完了。
(夏夜乘凉看蛛网、竹林下的鸢尾花、挖竹笋拔折耳根、守鱼塘、摘山野莓……)
赶教案去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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