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层楼房位于果城县东区,人流枯寂。屋子三面麦田环绕,还有一面是建筑工地。
门哐当开了,一个四十岁左右的男人满脸横肉,瞪着眼睛斜着颜书立:“你干啥?”
“简梅在不在?”颜书立使劲压着门,因为这个横肉男人手把着门。
“谁说简梅在这?我不认识!”
“简梅,你出来,再不出来我报警了!”
“报警?你TM不知道我干啥的吗?胆子不小敢来这堵人吶!信不信我TM打你?”
“简梅,你出来,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躲在别人家我就没办法了?”,颜书立不理这个横肉男人,继续大声吆喝。
“你干啥!你干啥!”,横肉男人边说边推颜书立,颜书立个子高又胖,一时半会还就推不动。
颜书立仗着自己壮,硬是挤进门。
其中一间屋子门虚掩,他直接冲进去,简梅穿戴整整齐齐,安安静静地坐在沙发上把玩手机,却不应声。
横肉男人紧紧抱住颜书立,非要拽出去。
两人就跟摔跤比赛似的,简梅突然噗呲笑出声了:“老瘪,别费劲了,颜书立以前练过,你搞不定。”
老瘪却不放手:“我搞不定,叫金毛他们进来!”
简梅脸上有些生气:“颜书立,你赶紧哪里来哪里去,就别费劲了,我这婚离定了。”
颜书立:“简梅,就算要离婚,你也回家好好谈,不是跟个野男人搞一起。”
简梅:“哟,这会想起来要我回家了呀?以前每次你爸你妈一起逼我骂我,我求你回家好好谈谈,你干啥去了?”
“软蛋一个,你爸你妈都是祖宗,要供起来,老娘我不伺候了。”
“这个哥哥可是把我当人看的,脑子有坑我才回去受罪,不回去!赶快离婚,孩子我带走!”
颜书立:“你说的是人话么?你自己偷人,还怪我爸妈给你脸色看?”
“你还想要女儿?去西河边照照,你TM脸有那么大?你TM今天要是不回去,以后别想见到女儿!S货!跟野男人混吧!”
简梅突然站起来,一把薅住颜书立衣领,啪啪两个巴掌,颜书立左脸上立即浮出红印。
“你TM就不是个男人,是个软蛋。你爸妈那两个祖宗要说肉是臭的屁是香的,你都不会吱个声,我咋做咋错!”
“别人当我宝你当我草,我不当宝 ,我傻啊?给你机会,你TM都硬不起来,啥屁玩意男人啊?”
简梅骂完,还拍拍手上并不存在的灰尘,仿佛颜书立脏了吧唧似一坨翔。
不知何时,好几个年轻的约二十岁左右男人,嬉皮笑脸堵在门口。
五花八门五颜六色头发衣服,一看就不是正经人。
流里流气,这群人以横肉男人为首,听见简梅那句“硬不起来”的时候,突然哄堂大笑起来。
“嫂子,我老瘪哥就很硬!”一个头发金黄的年轻男人大笑起来。
颜书立看老瘪一副我就是比你硬比你帅的样子,怒火呼啦一下冲天而起。
一拳直奔老瘪老鼻子,老瘪没有防备,鼻子血流如注,
“你TM找死啊?”老瘪大骂,其他人见状一哄而上。
混战中,颜书立被团团围住,根本施展不开,脸上背上都挨了好几拳。
简梅虽然铁心离婚,但也不愿意女儿没有爸爸。
就在金毛打算拿刀戳下去一刹,简梅忍不住了:“金毛,打狗看主人啊!别玩大了!”
老瘪觉得气出的差不多了,招呼小弟:“好了,今天就给他尝尝味道,下次还不长眼就来点苦味吃。”
“扔出去,晦气的很。我和你们嫂子还要去弹弹琴,撤了。”
颜书立灰溜溜,脸青鼻肿藏在家里。三天三夜才出门上班。
颜父颜母急的白头,不停追着问,颜书立却不放一个P。
颜书立像一只没抓到耗子的蔫猫,龇牙咧嘴,跟颜母报告说还是离吧。
颜书立抓起签字笔,强行咽下一口水,风一般签下自己名字。
从小到大曾经无数次签自己的名字,都没有现在这一刻难受。
虽然果决却掩不住心里的难过,就像一把刀在切萝卜。刀很快,萝卜很痛。
往昔的回忆像一片空白羽毛轻轻按摩胃部,痒,痛,自己只能默默承受,无能为力。
简梅跟了老瘪混道上。
孩子归颜书立,否则不谈离婚。
颜书立浑浑噩噩,没有一丝儿清醒样。
机械的上课下课,也只有看见女儿时候,颜书立神志才清醒。
卜世仁回到家,看见国青正在看电视。
轻声道:“国青,你看啥时候有空,去办一下离婚?国莲已经怀孕了,我不想孩子生下来上不了户。你看现在去,可以吧?”
国青眼皮翻一下,笑到:“不用操心,孩子生下来记我的,我找人上户。但这婚我绝对不离,除非西河桥垮了!”
卜世仁嘴皮气的鼓了半天才冒出一句:“你打算耗死我?我看你就跟一条赖狗似的,JIAN的!”
国青:“你骂我J?啊哈哈哈,谁都没你J,国莲配你,一个J一个荡,天生一对J人!偷姨妹,偷姐夫,这偷人偷到家了,你们TM的才是J人一对!我TM就不离,耗死你们!”
卜世仁收起原来的低声下气,换了个面具:“杨国青,你他妈才是J!你敢骂国莲!”
“国莲一直偷偷喜欢我不敢让你看到,要不是机缘巧合,我都错过她一片真心。”
“国莲可不像你,又丑又横,从不把我放眼里。我又不是上门女婿,呼来喝去,我恨死你们姓杨的!”
国青红了眼,气的肠子都冒出来火花:“J人,甭提我爸妈,我瞎了才找你这个陈世美!"
“当年你追我,恐怕是为了留在镇中心小学吧?现在离婚,因为我爸退休了?帮不上忙了?”
卜世仁抿抿嘴皮:“我好好跟你说,你总要勾三扯四。我本来想留点面子给你,你非要逼我说出来。"
“我早就想离婚。"
“”床上你跟一条死狗一样,几年都不晓得换个花样。我非要吃你这块哈喇子味儿肉不吃鲜肉,我脑子里是豆腐渣啊?”
卜世仁说完,洋洋自得翘起嘴角,慢慢补充道:“你最好赶紧去办离婚,别逼我再去你爸妈面前说一遍。你不丢人我嫌丢人。”
国青气急,抓起玻璃杯扔卜世仁脸,卜世仁蹦起来,乱窜夺门而出。
哐当,玻璃杯碎了,满地铺洒开来。
国青觉得吞了好多碎玻璃渣渣,喉咙毛拉拉的,血气翻涌。
国青送完孩子以后就直接去医院,挂了产后检查。
医生是一个戴眼镜胖乎乎的女孩,同情的眼神看着国青:“你这个孩子都五岁,怎么才想起查一下呢?应该早点来检查,腹直肌分离没改善,现在漏尿情况更严重了。”
国青接过单子,看着那一行黑白分明的小字:腹直肌分离导致内脏下垂压迫膀胱,漏尿,建议尽快治疗。
国青深深叹气。
当冰凉的仪器贴着肌肤,缓缓伸进温暖的子宫。国青眼里慢慢滴下一滴泪。
女人,真的好难。
孩子真的很可爱,生完孩子的身体千疮百孔,那里还有可爱可谈?
国青觉得自己就如同一块案板上猪肉,菜刀贴在猪肉上翻过来抹过去,菜刀也许一直在思索,
“到底从哪里开始下刀呢?”
国青心里升起股淡淡的悲凉,“我真的要这样跟那个人渣过完下半辈子吗?”
卜世仁从来只管自己爽,哪管他人瓦上霜,靠不住靠不了,打算要趁早。
国青突然想通了,干嘛耗在一个渣渣身上?
有这时间还不如自己好好爱自己。
等国青在离婚协议上写下最后一笔,卜世仁还在逼逼,
“不要反悔哦!”
国青扔下笔,斜斜看了一眼,“我还担心你哪一天发神经回头呢!”
国青说完就大步流星,心里一股恶气散尽,通体舒泰。早离早好,祝愿那对J人一帆风顺,早生贵子,孩子没pi yan。
国青看了一眼,今天晚上还有最后二桌。
国青经营一个二层楼小饭店,主打特色菜就是粉蒸肉和蒸酥肉。
一楼大厅,二楼包间。包间已经收台。
大厅二桌,一桌颜书立,一桌赖大和他弟弟赖二。
两张桌子之间,被一条狭长的过道隔开来。
过道从收银台起步,直通向饭店大门口。
颜书立孤寂举起杯,仰头猛灌了一口白酒。
国青抬头看看墙上的挂钟。
指针刚好指向十点半,还差半小时下班。
国青又瞄了一眼,颜书立还在蒙头喝酒,丝毫没结束的意思。
过道邻桌,赖大赖二已经喝的有点多,大着舌头朝国青招呼:“老板娘,过来……来给哥……敬个酒……”
国青见多了这种,喝点酒就飘的男人,非要敬个酒显摆一下。
满满注满一杯白水。国青仰头,豪气干云咕咚一口。完事后将酒杯倒立给赖大看,
“大哥,小妹敬一杯,祝福大哥身体健康,吃嘛嘛香!”
“小妹妹,让我握握你的手……”赖二满口酒气,伸出手拉扯国青。
国青微微后侧,恰好颜书立站起来作势要走。
赖二一把没抓住国青,却薅住颜书立的手臂。
颜书立低声道:“放手!”
脸上红晕泛起,显然酒意上头。
“不放,我要摸摸小妹妹……小”,赖二不但没有放手,反而抓的更紧。甚至还摇摇晃晃凑过满是酒味的大嘴,直往颜书立脸上亲。
赖大只顾自己喝酒,根本不理会赖二撒酒疯。
颜书立伸手一拨,赖二晃了晃,终究没站稳,哐当倒下去。
赖大醒过味来,抓到颜书立开始抡巴掌。
因为离婚,颜书立心里憋着的气一直没散去。
这种时候,赖大来找茬。简直了,太对胃口了!
“只要是个正常的男人,都不会放过免费的揍人机会吧!” 酒意浓浓的颜书立,脑子里却出奇的清明。
一米七的颜书立,多年的体育老师,虽然喝酒有点上头。瘦小干瘪的赖大怎么干的过体育老师呐!
国青干脆站在收银台,店员们围在大厅里,大家都抱着膀子,伸长脖子,看着。
看着颜书立单方面拾掇赖大。赖二还在地上躺着,甚至传出一阵香甜的呼噜呼噜声。
赖大的脸上,手臂上,大腿上,都是颜书立运动鞋的脚印,灰扑扑的特别滑稽。
“好了,好了,大家都是成年人。别再开玩笑的啦。颜老师,谢谢你。”
国青看赖大脸皮尽失,虽然全是脚印。却没有伤到要害。看来颜书立酒品还不错。
下手挺有分寸,没逮着机会给自己结大仇。
颜书立最后一脚踢开赖二,“赖大,带着你兄弟滚吧!别再让我看见你来骚扰!”
赖大气的嘴皮紧咬,拖着死狗一般的赖二,灰不溜秋走了。
国青收拾好东西,关上门,正要转身离开。路灯下阴影里冒出一个人来。
国青一看,“颜老师,你等我吗?还有啥事儿?”
颜书立这会酒意清醒大半,嘴却有点结巴:“我,我送你回家吧!”
国青想了想,“好,谢谢。一起走吧。”
两人一前一后,步行十多分钟就到国青家。
常青园是镇里早期最好的别墅区。
国青当初选择这里,主要是方便以后父母一起住。
但是父母宁愿住镇政府旁边老房子,只为每天方便接送源源上下学。
“颜老师,不介意的话,进去喝一杯茶再走吧。”国青打开门,邀请颜书立。
颜书立迟疑了一下,还是跟着进了屋。
大厅里除了整套的红木家具,一台电视,再无多余摆设。
简单的吸顶灯散发出柔和的黄色光晕,电视背景墙旁边有一盆绿油油的茉莉,星星点点冒出许多白色花儿。
颜书立鼻子里塞满了茉莉花香。他本来端着身姿,慢慢地却有些松懈下来。
国青递过来一杯洋槐花蜂蜜水。
颜书立慢慢啜着蜂蜜水,心里缓缓升起一股痴念。
“这么厉害能干的人,就是一颗珍珠哇。卜世仁不要珍珠,偏偏喜欢鱼目。”
果城语文老师卜世仁出轨老婆堂妹新闻已经飞到南镇老师群里。颜书立恰好听了一耳朵。
国青心里有些责怪自己,虽然这个男人帮了忙。可贸然这样邀请,会不会显得太随便了?
“还是自己愿意给他机会?给他机会撩?”
国青有些纠结。
两个人都啜着茶,一时间气氛变得暧昧不清。
仿佛都在较着劲,谁先开口谁就输。
“我喝好了,该走了。谢谢你的蜂蜜水。实在太好喝。”
颜书立终于打破暧昧空气,茶杯一放,很是留恋的站起来,双手搓了搓。
从那以后,颜书立几乎天天都在国青饭店吃饭。
要么午饭点个粉蒸肉配一碟青菜下米饭。
要么晚饭来个蒸酥肉配醋汤下碗细面条。
店员们慢慢品出味儿。
每次看见颜书立来吃饭,故意找茬,推着国青去招待。
国青一边笑骂那些小东西们瞎猜猜,一边乐滋滋上去招呼。
颜书立刚开始有点扭捏,慢慢地时间长了就放开手脚。甚至还会低声细语跟国青开玩笑。
“妹子,我们处一处,你愿意吗?”
国青却笑而不答。
夏天很快就到了,天气越来越变化多端。
中午还是艳阳高照,流火一般。傍晚的时候,大风突起。风里挟裹豌豆大的雨点,重重地敲打房顶。
国青正准备微信给颜书立。
一个店员突然从二楼冲下来,头发湿透透,脸色苍白喊着:“国青姐,快叫人,快出来,颜老师在门外!”
国青唿一下冲出去,其他店员也赶紧放下手中的事,呼啦一下跟着冲出去。
国青只看见颜书立就倒在离门不足十米的街道边。
天色已经暗了,国青迷迷糊糊看见一股股血水流淌,很快就流到街上。
颜书立没任何生气的躺着。
有人急冲冲抓了伞来挡住大雨。
有人已经抓起手机拨了急救车。
国青觉得,这雨怎么都变成了慢镜头啊!
眼里除了颜书立,其他都是空气。
风声雨声人声,万籁俱寂,如同失聪。
颜书立,你怎么不站起来呢?
我……我还没对你说过,我爱你……
警察来了,救护车来了,哇呜哇呜带走了颜书立。
第二天早上,国青被一种毛茸茸的触感弄醒了。
“书立,你醒了?”国青惊喜万分,一颗心悬了一夜,终于落地。
颜书立手指头轻轻摩擦着国青的毛茸茸长发。
“嗯!”
“伤你的人已经找到了。”国青转述警察的话。
“我知道,是赖大和赖二。”颜书立只是皮外伤。
“对不起。”国青非常歉疚。
“以身相许?”颜书立居然装耳聋。
“其实我……”国青嗫喏着,不知道怎么讲出自己的心思。
“我知道,其实我们并不相配。我只是穷教师,上有年迈的父母,下有年幼的女儿,好多人都瞧不起。”颜书立眉毛打结,喃喃自语。
“傻瓜!”
“等你好了我们再谈。”国青端来清水,用棉签蘸水给颜书立润了润唇。
颜书立很喜欢从国青身上飘来的烟火味。安逸,舒心,踏实。
…………
从警局回家之后,国青约了颜书立。
二楼临窗的包间,明亮的太阳光穿过干干净净清清爽爽的窗玻璃,投射到颜书立身上。
颜书立周围泛起一层光晕,国青觉得这一刻,颜书立又跟当年模样重叠起来。
现在是上午十点半,午饭有点早,早饭有点晚。国青干脆摆了茶水招呼颜书立。
李碧华曾言:爱情之可怕,便是来不及防范,也来不及招架。没有人是准备好的。
国青不是文青,也不爱看爱情小说。
在她看来,小说里的爱情是故事,若发生在现实生活就是事故。
可是,当初颜书立伸出手来牵手,真的是来不及防范,完全招架不住。国青直接跌进去。
“你知道吗?我很早就认识你。高中,我和你一个年级。”国青呷口茶,慢慢道来。
颜书立诧异的抬起眉:“我怎么一点记忆都没有。”
“可能是我太普通,不是美女。你记不住。而且我就待一个学期,后来转到果城一中。”
“当时我特别胖,不足一米六体重一百三。非常喜欢穿裙子扮淑女。”国青继续说。
颜书立慢慢回忆,好像脑子里一闪而过:“红色毛呢裙?是你吗?”
“对的。我最喜欢那套红色暗格毛呢短裙。那天放学走过河边桥头……”国青现在回想起来,还是忍不住气自己,也气那个女生。
“我想起来了。我那天走在你后面一点,突然看到桥头石墩上女生抄起雪碧瓶子……”颜书立终于找到那个片段。
石墩上女生是个太妹,雪碧瓶子里全是恶臭味液体,直接泼满国青红色毛呢裙。
当时国青很胖,却只敢默默看一眼太妹。
太妹泼完之后,还使劲踢国青。
国青被她踢中膝盖,扑通跪在桥头路上。
颜书立冲上去,一巴掌呼开太妹。牵着国青到了学校附近的小诊所。
…………
“后来才知道你就是颜书立。可我转学之后多次打听,也没办法听到你的消息。”
“再后来我上完大学,跟卜世仁结婚离婚。干脆离开果城回南镇安定下来。谁知再次遇到你。”
“你的模样变化太大,以前胖嘟嘟的。现在这么苗条,我都不敢认。”颜书立笑起来,露出一口大白牙。
“而且现在你自己创业当老板,我只是穷教书的。配不上你啊!”
“你别挖苦我了。我也只是一个小老板娘,还想让你给我当掌柜的呐!就是不知道你愿不愿意?”
“再说了,我也过离婚,有过前任,正好总结失败经验开启新生活;我也有一个女儿,说不定她俩还能玩到一起;以前我们也算认识的,不用担心不知根底,招惹到乱七八糟的人。”
“你说,我们哪里不相配?”国青总结道。
“我咋觉得被你一说,本来美好的事情变得好现实的?”
颜书立挠挠头。
“现实?生活本来就很现实。我们早就过了耳听爱情就面飞红霞的年纪 。”
第一段婚姻,国青花过无穷的心血,几乎把自己淘尽了。到头来,夫妻感情像旷野上亡命的落日,最终还是逃不开离婚。
国青相信颜书立的第一段婚姻也差不离如此。
“我们好好过日子,好给自己看,好给家人看,这已经是对前任最好的报复了。别让离婚唬住你。”
三个月后,民政局。
颜书立收起红艳艳的结婚证,小心翼翼放进公文包,末了又像得强迫症似的,一次又一次打开检查,摸一摸烫金封面。
世界上,任何人都可以结婚,但凡双方不反感都行,一点都不难。--难在把握好机会长长久久一辈子幸福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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