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一大早居心叵测,竟发了那么多馋人的照片,花花花还是花花,不知道我这个实足的花痴,这些日子呆在暖气房无花可赏快像一朵枯萎的花吗?为花消得人憔悴,衣带渐宽终不悔,就算出门去那烟火阑珊处,这寒风凛冽的冬夜里亦无那心仪的花花花。
房间里仅有的一盆打算开在这个月谄媚的拉丝菊,皆因爱的太累,挪来挪去怕是缺乏阳光,今年竟然连花苞也不打一个。空长了那碧绿的枝枝柯柯,凭它到天涯海角,长到大雪纷飞,盼来了早冬一场雪,将寂寥的小城装点的琼楼玉宇。
灯下忽读陆凯的《赠范晔诗》,“折花逢驿使,寄与陇头人。江南无所有,聊赠一枝春。”昨日有花从天外来,可也有情趣高雅的友人寄我一枝寒梅,塞北无所有,倾我赠这满地的雪花,与你,可否!
喜欢江南的梅,在絮雪漫舞,轻柔似烟的日子里,想像着有那样的佳景里,树影迷离,小桥积雪,隐隐可见几树傲雪的梅,风情又潇洒的开在苍劲的枝头,盛世而凄美,冷艳清绝。那一抹淡淡幽香,在清寒中流淌。
人世间的情份也许亦如这梅雪的因缘吧!去年的这个时候刚好去了广州,那里的冬天依旧的花红柳绿,依旧的青山绿水,应该说那里四季常青,真正“山是烟波横,水是眉峰聚。”弟最是知我心思,说是香雪海的桃花开了,带我们去看看。
那个风和日丽的下午,我们一行四人驱车穿过锦缎似的山峦和平地来到香雪海公园。尽管在北方已和这位千年的美人每年都要相见,但开在蜡月的桃花还是让我着实的兴奋不已。
停车场距公园大门还有一段距离,我们下车行走在人流中,路旁高大的树上开着一种不知名的硕大花朵,粉色的,如小姑娘头顶的蝴蝶结。“驿外断桥边,寂寞开无主”,人群中忽听有人吟了一句,我不觉一愣。人流渐渐从四面八方涌过来,渐渐有一种从未曾嗅过的清香扑面而来,沁人心脾,路旁斜坡上的一片树枝上有零星粉白的花朵,比较起一路那些姹紫嫣红的花啊朵的,道也没有吸引人注目。
在人们的簇拥中终于进了大门,顾不得看那小桥流水,奇花异草,只想做个武陵人,寻那桃花源。沿小径,踏石桥,抛开一路芭蕉三角梅,嗅着那香味迎了过去,猛听前面的人兴奋的说到了到了。果然眼前空旷处出现了大片的树林,不是很高大,有的枝桠光秃秃的,只有极少的枝杆上零星挂着一朵俩朵盛开着的小花,有白色,有淡粉色,有浅红色。游人忽拉拉的四散开来,我才知道眼前这花根本就是梅花。
心情的狂喜过后,随即被眼前的梅有点失落,弟说可能来早了,花还没开。我抛下弟弟他们,自顾扑进梅园,踩着脚下枯草希望能找碰见我梦中映雪的寒梅。可看四周青山绿水和竞想开放的花,那能有踏雪寻梅的佳景呢。有梅无雪不精神,有雪无诗俗了人,想来这三者缺一而不可。
偶尔遇见路旁有一棵树上稀稀疏疏的开着几朵梅花,便有人纷拥过来,他们或踩在树下的石凳上,或手擎高倍摄像机全神惯注的盯住枝头那几朵白梅拍照,游客们脸上灿烂的微笑胜过枝头小的可怜的梅花。也许她们是带了怎样的期盼,千山万水的赶来只为睹梅的风姿,可却是和我一般没赶上花期。
此后近年关,弟公司年底事多,待他带我们再去赏梅时,那梅已经凋谢了。也许那梅本就不是我所苦苦追寻的梅花,不经一番寒彻骨,那得梅花一缕香。
一年光景似在瞬间,又到北国雪飘的冬季。一场一场的雪,将城外原野染成一片银白,将一切关于春夏秋的愁绪都冲刷的干干净净。我抬头看着书架上那几盆绿箩的叶片垂下来,似乎也有繁花似锦的景色,桌上的金边吊兰,在阳光的映照下,愈发显的清翠可爱。原来这不完满的生活也是如此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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