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闲笔

这个城市印象中难得有太阳，一下雨道路便泥泞。天总是灰蒙蒙的，空气中飘散着煤烟的味道。街道乱哄哄的，有卖药材的，掏耳朵的，卜卦算命的，打扑克的，挑担卖菜蔬的。我曾在市中心的一家旅馆小住，木制楼梯，红漆已经踩得很淡，服务员每天上午拎着热水瓶往房间送水。客人没有房间钥匙，每次都要叫服务员开门，服务员一时不应，不耐烦的客人便喊得怒气冲冲。这儿的面条不错，最出名的是肠旺面，面里有肥肠、猪血、脆哨、豆芽，加了红汤，油汪汪的。肥肠不腻，脆哨很脆。还可以坐在路边吃爆浆烤豆腐，表皮已经烤硬，里面却嫩如豆花，把豆腐中间划开，夹了油辣椒、香菜和折耳根进去，几口吃下，腥、辣、鲜、香，颇有味道。有时候闲着没事，一人去逛黔灵公园，饿了就在公园门口吃水饺，水饺只是白煮，加些菘菜在上面，自己调了蘸水蘸着吃，清淡却有味。那时候师傅还很年轻，十分英俊，两道剑眉特别招女人喜欢，我们在饭馆吃饭，每次都要喝当地的枸杞泡酒，酒色微红，入口略甜，但酒劲较大，一杯（3两3）下去便已微醺，师傅脸色活泛，笑着说话，洁白的牙齿闪着光，觉得旅途不再寂寞。豌豆尖这种蔬菜也是在这个城市第一次吃到，初尝之下，觉得草腥味太重，慢慢就习惯了，草腥味反而是独特味道了...
20年后重游故地，城市已经翻然一新，站在花果园大街四望，满目繁华，曾经的印象已经荡然无存，恍如第一次来到这个城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