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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你过的是年吗?

嘿!你过的是年吗?

作者: 拾x野 | 来源:发表于2019-02-26 22:28 被阅读0次

    碎娃碎娃嘴别谗,过了腊八就是年

    腊八糊糊喝几天,哩哩啦啦二十三

    二十三糖瓜粘,二十四扫房子

    二十五炸豆腐,二十六煮猪肉

    二十七杀年鸡,二十八把面发

    二十九蒸馒头,

    三十晚上闹一宿,大年初一扭一扭!


    2019刚过完年,那我们就从过年说起。今年依然没能老家过年,最中国的西安年一番闹腾替代了过年的鞭炮声,越长大越没有了年味。

    一方面是现在的生活好了,大餐不定要等着那顿年饭,只要喜欢,天天都可以大鱼大肉;另一方面,社会发展弱化了以血缘关系为纽带的家族化社会关系,阶级分化越来越严重,圈层阶级在挤兑血缘文化。

    日常朋友聚会

    人类社会每天都在发生变迁,这无可厚非,但是越来越多的人经济收入在不断增长,精神生活越来越贫乏,城里的白领嚷嚷着生活需要仪式感,可不就是为了提升幸福值么,百度搜索“仪式感”的词条已经有一千多万条,可真把生活过精致的不知有几人。

    虽幸福感和物质基础有关,但并非绝对。90年代以前,大山里的农人因交通阻塞很少出门打工,我的家庭也不例外,物质生活过得贫苦,但是祖祖辈辈传下来的规矩却是每个人都规规矩矩遵守,细究起来,可比现在的城里人讲究。过年更是把生活美学体现的淋漓尽致。

    如今回想起小时候过年的应心劲儿,心都已经飞起来了。过了腊八就是年,在秦岭老家可不是说说,到了腊月,冬地已经挖毕,大雪也给大山披上了白纱,正是一年最闲的时候,可农人从来都闲不住,开始准备着来年初一这第一桌菜。

    一坛黄酒早早地放在了炕上发酵;养肥的土猪也被拖上了案板;童谣中相信也能感受到大家为过年早早就忙了起来;三十这一天大人小孩儿都是天不收地不管,“三十晚上闹一宿”,12点一过家家户户就想起了鞭炮声,意味着新的一年到来。

    瑞雪兆丰年

    大年初一的午饭是老家最重要的年饭,爸爸是弟兄俩,还有个堂哥,每年过年我们家族三家人是必须要在一起吃年饭的。这不,到了过年,我和家里的兄弟姐妹一大早就穿上了新衣裳,挨个讨要压岁钱——磕头,作揖,响亮的一声长辈称谓,一气呵成,长辈把压岁钱递到手上还不忘夸句“我娃乖,快起来。”然后等着父亲他们随后赶来大伯家,男丁都一起去上祖坟;母亲把夜里就做好的饺子下锅,等着我们上坟迎祖回来。

    中午年饭每家都赶早,谁家要是第一个放鞭炮会让人啧啧称羡,“这家儿人真是麻利!”到了晌午,我们也就自觉的赶紧往家跑,知道该是吃饭的时候了,这可是一年里和除夕年饭并列好吃的两顿饭之一。

    老秦人有句俗话叫板凳不坐圪蹴下,这话不假,我们平时吃饭从不上桌,一个老碗一碗擀面,门口一圪蹴,就把一顿饭解决了。但是在老家每逢“爬席”(红白喜事),现在仍然还遵循着旧秦时的坐席之规。过年过节即使一家人上桌吃饭,也分上席,偏席,下席。

    一般家中最年长的都坐在上席位,其次父辈再落座偏席,再次母辈和小孩都坐在下席,不过小孩大多也都不坐。按理来说一席只有两个上席位,家中老人多,每次他们都会你推我让,好生客气。

    过年的饭菜往往吃的比较久,小孩从来都坐不住,吃不了几口就跑了,留下大人划拳喝酒。(我从小吃饭就慢,母亲经常说我“你怕是吃年饭呢,得是?!”)

    年饭第一趟菜——凉菜

    在我家吃年饭,要先上八个凉菜,让家里的爷爷,大伯,叔叔们和爸爸划拳喝酒。说到划拳,可有讲究,划拳起于周秦,盛于隋唐,最早流行于皇亲贵族和文人雅士之间喝酒助兴,后传到民间。

    划拳手势

    现如今我依然喜欢划拳,每年回去都要和长辈划上两拳,不同于现在的划拳,在老家行酒令有两种,第一种就相对简单,就是大家熟知的“打杠子”以老虎、杠子、鸡、虫一物降一物,第二种是猜拳,酒令如下:

    一心敬,

    俩好/哥俩好,

    三元三,

    四季财,

    五魁首,

    高升/六六顺,

    乞巧端,

    八马仙,

    久久长/酒是好酒,

    你满上。

    大都来自古代节日或者美好寓意,虽说全国都大差不差,但各地又不尽相同。我做过一些地区的对比,更觉得我们的行酒令有趣多了。其中着重讲一下“高升”这句。

    “高升”在关中部分地区行酒令是有两层含义:

    *第一层全国各地都同义,即有步步高升,陆位高升之意,代表划拳中的“六”;

    *第二层,在关中部分地区高升又取高堂之意,指代长辈。

    所以在划拳的时候和长辈划拳第一声必是“高升”,错行酒令,是为不敬;和同辈划拳必是“俩好”或“哥俩好”。行酒令常用搭配就如“俩好,好就好”和“高升,高高升”。

    堂哥回老家参加红白喜事

    喝酒的大人,顺着桌和每个人划拳一圈,为“走通关”,酒过三巡才上热菜,不喝酒的终于可以放开吃喝了,我最喜欢的还是那蒸米子,这道菜太稀罕,只有红白喜事和过年才能吃到。

    融合川蜀和关中的独特美食——蒸米子

    吃完热菜就到最后吃主食的时候,不过酒喝到兴处,自然是多少都不够,那母亲就该提醒他们要吃饭了。但过年不能扫了兴致,于是她就会上最后几道炖菜和汤菜,只要上了汤菜,父辈们自然知道是要吃饭了,便收起酒具。

    吃完饭这一顿年饭算是结束了,母亲和其他人一起拾掇干净,父辈们,爷爷们喝茶,聊天,打麻将,一屋子人热热闹闹。

    就这样我们用约定俗成的规矩和方式吃了顿阖家欢乐的年饭,而今这种体验已经多年都没有过了。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过年也不用给长辈磕头作揖了,他们说是我长大了,但后来每家每户即使有新的小孩,都没有人再延续这种传统了。

    后来社会的发展迅速,看到了外面世界的我们极力的想逃出这大山,父辈们都外出到城里打工,后来家人也都住到了西安。

    刚开始每年我们和大伯家约定每年过年回家吃年饭,但因为长期城里的生活和工作原因,过年吃饭的人总是不够齐,后来渐渐的就索性不回去了。我知道其实有多少人都和我一样,现在只把户籍留在了生养他的那里。

    秦岭祖宅

    我曾经也何尝不想走出大山,看看外面的世界,现在看到了,却还是觉得家乡美。2020年,是得回家过个好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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