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宋文豪苏东坡的大名世人皆知。他才华卓绝,收获了不少“迷弟”。有的还和他成了“忘年之交”,比如黄庭坚和米芾。苏轼和这两位后生的关系,可谓是亦师亦友,互为知己。
苏轼比米芾大十四岁,两人第一次见面是在元丰五年(公元1082年)。这一年苏轼刚刚经历了“乌台诗案”被贬到黄州。按理说,这种情况下应该赶紧跟苏轼撇清关系,可是米芾偏偏要去拜访他。从这件事上也能看出米芾品德高尚,并没有趋炎附势。作为文坛前辈,苏轼对米芾也是十分尽心,在书法学习上给米芾提了很多中肯的建议。米芾听了苏轼的话是“始专学晋人其书大进”,一跃成为和苏轼齐名的“宋四家”之一。
黄庭坚跟苏轼的关系就更不用说了,几乎算是荣辱与共,不离不弃。随着苏轼的官场沉浮,黄庭坚也受到牵连,但他并没有放弃和苏轼的情谊,二人仍然频繁地诗文相和,谈笑风生。不仅如此,黄庭坚还委婉给苏轼提出很多建议,于是有了这首《双井茶送子瞻》。
黄庭坚写这首诗的时候正在京任职。亲人给他捎来了家乡著名的双井茶,他把茶转赠给苏轼的时候附赠了这首诗。
在诗文里他是这么说的:你现在正处在人间的风和阳光都触及不到的地方,那里森然罗列着宝贵的书籍,想来你这位东坡的“旧”居士正在那里挥毫泼墨,就像一百斛明珠飞泻而下一般,奋笔疾书。苏轼当时任翰林院学士。翰林学士可以接近皇帝,地位很高。黄庭坚一语双关地把“玉堂”一词把翰林院说成是不受人间风吹日晒的天上殿阁。而第二联在“东坡居士”上加了一个“旧”字,暗示人物的身份发生了变化,苏轼已经从曾经“乌台诗案”里的“罪臣”重新得到了信任而被重用。接着黄庭坚说这是我从江南老家摘下的茶叶,用石磨研磨过的,细细的雪花也不如它,希望能唤起你在黄州的旧梦,独自乘着小舟像范蠡那样泛游五湖。
苏轼被贬黄州的时候,曾经写过一阕《临江仙》,当中有“小舟从此逝,江海寄余生”两句,表达了自己退隐的想法。
黄庭坚写这首诗一方面为苏轼命运的转变感到高兴,另一方面也为他深陷官场而感到担心。所以他委婉地提醒苏轼,不要忘记被贬黄州的旧事,不如尽早来个功成身退,自由自在地归隐江湖。
黄庭坚与米芾之间也是交情匪浅。有一种说法,说黄庭坚曾经收藏了一方非常珍贵的汉代官印,上面刻有“元晖”两个篆字。黄庭坚很喜欢米芾的长子米友仁,于是豪爽地把这方古印送给了米友仁,还建议米芾用印上的“元晖”二字作为米友仁的字。米芾欣然接受了黄庭坚的建议,可见黄米二人的关系确实是非常融洽。
苏轼、黄庭坚和米芾之间真挚的友情并没有被外物环境左右,反而历久弥新。《松风阁诗帖》里黄庭坚那句“东坡道人已沉泉”字字情真。恍惚间,一位触景生情,悼念老友的白发老人形象跃然纸上,让人见之动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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