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国的春天总是珊珊来迟。
若在江南早已是烟花三月了,北国依然是一幅肃杀的寒冬。
只有枝头若隐若现的青绿嫩芽悄悄地透露一点春意。
室内非常温暖。龙瑞香鼎中淡烟袅袅升起,关天翔正坐在
棋盘前,手执一枚白子。他头戴皇室标志的绒帽,
身着勾金描龙淡赭色棉缎袍,十分贵气。
长眉斜挑,关天翔缓缓放下棋子,冷眼似笑非笑看着对方。
“哎呀,这片棋全死了。”对面的人抬起头来,“三弟,
我又输了!”
“二哥,承让了。”关天翔道。
“三弟这棋局如此精妙,我想让也让不了呀!”对面之人道,
“这开局犹如千军万马,气势压人。中盘又稳如泰山,
步步设局。哎呀呀,要不是大哥指点了我几步,我哪
能撑到现在?”
几个观棋的人中,有位略年轻些的很不服气的撇撇嘴。
另一个瘦高个,眼神锐利如鹰般扫了扫棋盘,开口道,
“三弟心思缜密,气势开阔,必是除野中原,复我帝国的精英将才。”
“哼,大哥二哥也太夸张了吧。”年轻的那位傲慢地抬起下巴,
指着棋盘左下角,“我看这片子就可以死灰复燃,攻城掠地。”
顿了顿,他见关天翔只静静听着,并没反应,大声道,
“有些人表面看来精明,实际上笨得很那!江山美人不知孰轻孰重。
哼,听说中原随便的一个江湖之人叫什么李寻欢的就把他迷得……”
话未说完,便感到一股寒冰般的眼光射来,不由自主地
缩了缩脖子。
关天翔冰冷的眼光盯着面前这位年轻的皇弟,接着缓缓地
扫视了室内众人。室内空气有如寒冰一般凝固起来。
“哼,”那年轻人先拂袖而去,随后众人也讪讪散去。
门外犹听得那年轻人仿佛是故意高声说道,
“这种人,就应该在让他在中原多待几年,最好别回来,坏我兄弟情谊。”
低沉的嗓音喝道,“五弟,休得多嘴!”
脚步声渐渐远去。
室内的律晓风早已按捺不住,气得面红耳赤,几欲拔剑
冲出去,被关天翔止住了。
“三殿下,”律晓风大声道,“这种不知好歹的人就应该得到教训。
若不是这许多年三殿下您在中原受苦受难,忍辱负重,
他如何能享受这种富贵逍遥的日子?”
“罢了罢了,”关天翔挥挥手道,“他不过是年轻气盛,心性过高而已。”
接着,他低声道,“只是一只放出来乱叫的狗。”这句话却是说给自己听的。
律晓风依旧是满脸的委屈与不服。
他真诚地看着关天翔,“三殿下,自从您结识了李寻欢以后,
您变了,心软了。难道您忘了我们在中原所发的誓言吗?”
他口气越发热切虔诚起来,“三殿下,助您为王,是属下这辈子唯一的愿望。至死不悔。”
听到李寻欢几个字,关天翔手暗暗用力,手中一直玩弄
的一颗白棋子慢慢变得粉碎。白色粉末飘飘扬扬洒落下来。
失神地看着手指间无法抹去的白色,轻叹口气,
原来,这世上有些东西,你一旦拥有就再也无法舍弃。
帘外雨潺潺。
一向天寒地冻的北国,竟迎来了一场早春的小雨。
看着这天地间悬挂的连绵不绝的雨帘,关天翔嘴角噙笑。
好象这中原的雨丝也舍不得自己,跟着来了。
“律晓风,”他傲然地对身边人唤道,“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回三殿下,一切办妥。”律晓风站得笔直,毕恭毕敬地回道。
律晓风的心里满是欢喜。三殿下又回来了,那个意气风发,蓄势而动的三殿下。
一直以来,三殿下便是自己心中真正的英雄,天下的王者。
现在的他便是飞击长空的雄鹰,只待时机,便会一冲千里,一击而中。
“三殿下,我飞鹰门的精英已经全部打散,重新编排,
安插到帝国各个军部了。其中,浴血团的主力占据了
天狼师,雄豹师和飞虎师的上层位置。而且,我们在
五殿下的野牛师里找到了弱点,他帐下的第一军师现在已经是我们的人了。”
“唔,”关天翔不动声色,看着天地间茫茫的雨帘,手上玩
弄着议兵大会上得来的虎头兵符。
律晓风陪在身边,心中心潮澎湃。
三殿下,有生之年,我愿助您君临天下。至死无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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