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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班里有个呆头呆脑的女生,大家都说她脑子有病,若是有人存心打她一下,她也不知疼痛,只顾傻笑,她的脸颊上有非常明显的雀斑,让她看上去比同龄人要老一些,因此大家都叫她老年斑,叫来叫去倒把她的真名忘记了。
老年斑得知自己有了这样一个戏称,反而说:好,好。
老朱警告大家不准欺负她,反而让大家更有兴致。
当李甜知道老年斑也姓李之后,便浑身不自在起来,也加入了戏谑老年斑的阵营,例如在她的水杯里加辣椒,在她的课桌里面放假蟑螂,在她的凳子上倒胶水,诸如种种,都是李甜的主意,实行人却是她的“喽啰”们。
男生们对她推推搡搡,女生们编造一些打油诗辱骂她。
老年斑遭受欺负也不恼怒,反而和大家一起笑,整个教室都是笑声,这笑声在晚自习的时候格外刺耳。
身为班长的袁文杰实在是看不下去了,正想出声制止。
李白杨却抢先大吼一声:烦不烦,这是上课,想玩就出去玩!别打扰其他人。
李白杨这一吼不打紧,倒给了李甜灵机一动。
于是第二天某节下课后,她走到最后一排对我说:喂,有件事情需要你做,做好了,我送你新的粉底。
我放下正在画眉的手,问什么事。
6
李甜向来不达目的不放手,迄今为止,凡是她想要的,就没有失手过的。
这次为了吸引到李白杨,她竟然要代写“情书”,替老年斑代写,寄给李白杨的。
我拿出小镜子照了照自己的眼妆,心里想着着她到底在打什么算盘。
等这件事情成了之后,李甜接着对跟班们说,咱们再设一个局,你们当着李白杨的面欺负老年斑,然后我出来解围。
然后呢?我也停止了照镜子。
李甜笑了笑:没然后了,接下来就不需要你们了。
我们谁都没拒绝,回教室时,正巧碰上袁文杰出来,他略过其他人看了看我,皱着眉说:欧晓,把你脸上的白粉洗了,立刻!
李甜扫了我一眼,走开了。
不要,管你什么事。我说着自顾自跨进门槛。
袁文杰比我高出两个头,他一把拉住我的衣襟:你要我去告诉朱老师吗?
我推开他的手:老朱又不是瞎子,看不到我化妆了?他既然没说什么,你又来管什么?
袁文杰这个书呆子,说不过我,愣在原地,趁他手松的间歇,我挣脱束缚朝里走去,下一秒却和李白杨撞了一个满怀。
此刻还有一分钟上课了,大家都陆续回到了座位上,而我和李白杨相撞的地方,在讲台上,这引来了众人的目光,起哄声随即而起。
7
我做梦也没想到,我这么快也成了李甜的眼中钉,而我心中又有一丝窃喜,窃喜李白杨注意到我了。
看到这一幕,李甜的眼中含着怒火,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好不容易没了“五分恋人”,又要来一个吗?但她还需要我帮忙,言谈举止中也就没有表露出对我的厌恶。
刺耳的上课铃声传来,玩笑和嬉闹逐渐归于平静,我也回到了我的位置。
几天后,李白杨收到了一封署名李思琪的情书。
但令李甜没有想到的是,李白杨是在寝室里面打开了信,正人君子袁文杰也看见了,当即没收信封,于第二天一早亲自交到了老朱手上,此事只有这两个男生知道。
午后,袁文杰带着李白杨在食堂找到了我。
袁文杰开门见山:你为什么要写情书给李白杨,还留李思琪名字?
我的心里咯噔一下,说:你在说什么,什么意思?
袁文杰的脸上有了恼怒之色:欧晓,你平时不认真学习就算了,为什么还要生事,惹得大家都不安宁?你不学习,也不要打扰别人学习,咱们班的风气就是被你这种人带坏了。
我也假装生气: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袁文杰又说:我已经给朱老师说了,信在他手上,我没说是你写的,但那个字迹,我一看就知道是你写的。
我扫了一眼李白杨,李白杨脸色不好,像是一整晚没睡,我第一次和他这样面对面坐着,我几乎能听见他均匀有力的呼吸声,几乎能看见他颤抖的睫毛。
要是李甜看见我和他这样近,肯定得气炸,然后为了要维持端庄大方的形象,拼命忍着气,那样子……
噗哈哈哈哈,我不禁笑出了声。
袁文杰感觉自己收到了轻视,轻咳一声,严厉的说:欧晓,我是班长,我要对每一位同学的行为负责,我希望你向李白杨同学道歉,然后再去找朱老师说清楚,并写一份检讨交到我这里。
我停止了笑,严肃的说:我也是受人指使,所以这事跟我没关系。
李白杨第一次和我说话,竟然是:谁让你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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