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苇

秋高气爽日，赏蒲正当时。

如果说夏天有中空外直的荷梗撑起一张张如冠盖的碧绿的荷叶，一枝枝亭亭玉立的荷花如娇羞的少女满面绯红，那么，入秋后的蒲苇也有少女般的风姿绰约，同样亭亭玉立，同样柔软纤细，同样夺人眼球。

与莲作为水生植物略有不同，蒲苇是旱生植物，却又往往临近水岸。而这，也是蒲苇与芦苇同为禾本科植物，外形也颇为相近的不同之处。

如果不是在秋冬时节，见蒲苇，我们往往为其细长、嫩绿的叶片所吸引，一团团簇生于一起，如兰，显得极为典雅。进入秋冬时节，首先映入眼帘的一般是秆上的小穗和细花。

蒲苇之秆，高挺、伟岸、丛生，其高可达2-3米。叶片簇生于秆基，长达1米多。绿叶、白花、黄穗，融为一体，相得益彰。当秋花烂漫的时候，在秋风的吹拂下，蒲苇秆随风摇曳，犹如少女的翩翩起舞，在那暖阳的映照下，甚至还可能焕发出道道金光，侧耳细听，还能够听见如芦苇荡般沙沙的声音。

不要以为亭亭玉立就风雨飘摇，不要以为近水而生就柔弱不堪。有道是：水滴石穿。还有一句话：柔弱胜刚强。虽然有风吹雨打，蒲苇的叶片不像一般的草本植物那样容易匍匐于地，或者自然垂落，而是片片向上，只是到了一定高度才垂下。用手触摸叶片，其质感坚硬。至于蒲苇之秆，更是昂然向上，它可以在风中摇曳却能够在风止后迅速恢复挺拔的身姿。

由此可见，四季常绿的蒲苇不仅因其俊雅而极具观赏性，还因为漫长的花期在萧瑟的秋冬时节而展现独特之美，更在于它有着顽强的生命力，喻示着希望，蕴藏着坚毅的品格而为人津津乐道。

引申开来，貌似柔弱，实则坚韧的蒲苇还常常作为爱情的象征物。千古爱情绝唱《孔雀东南飞》是一首长篇叙事诗，里面就有刘兰芝和爱人被家人拆散后在投水殉情前发出了“君当作磐石/妾当作蒲苇/蒲苇纫如丝/磐石无转移”的爱情誓言，表示要像蒲苇那样结实坚韧。这样的爱情誓言如同“榖则异室/死则同穴/ 谓予不信/有如皦日”（《诗经》）、“在天愿为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天长地久有时尽/此恨绵绵无绝期”（《长恨歌》）、“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鹊桥仙》）、“努力爱春华/莫忘欢乐时/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结发为夫妻》）、“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离思》）那样，振聋发聩，并且千古传诵。

在春天可以看结香花，在夏天可以看并蒂莲，到了秋天，不妨去看看木芙蓉和蒲苇草。

（拍摄于2023年8月）

图1 图2 图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