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 文元
No.110／第十一章／12
第十一章 外蒙部分王公提出撤治请求；陈毅与蒙方磋商撤治条件，功败垂成
第十二节 外蒙撒治因“照例”两字取舍突起波折，黄黑之争再起，王公派单独发起撤治请愿
就在1919年8月库伦大会召开前后，谢米诺夫及富升阿扬言要大举进袭库伦和车盟，外蒙当地警报纷传，函电交驰。黄黑两派之争于外侮当前之时，尚能有所克制，甚至喇嘛派对王公派还有所隐忍。但在9月初，谢、富之间固有矛盾突然激化。谢为泛蒙主义者，意在成立大蒙古国；富意在复清，恢复满清统治下蒙古原有的存在方式。双方因政见不和而发生火拼，富兵败自杀。于是酝酿达一月之久的进袭计划虎头蛇尾，无果而终，甚嚣一时的“蒙古国体运动”遭到严重挫折，外蒙因此又侥幸躲过一劫。
谢、富火并的消息于10月初传至库伦，边患警报随之解除。外侮稍缓，黄黑之争继起。王公派企图通过撤治夺取喇嘛现有的世俗权力，而喇嘛派首领巴特玛等人贪恋世俗权力，不甘心取消自治官府，攻击王公派出卖蒙古，随时伺机抵制。恰在这时，陈毅私循王公之请，暗中将哲佛认可的条文添改后上报中央，这一内情被喇嘛派获悉。喇嘛派大为不满，立时推翻前议。巴特玛将这一情况禀告哲佛，更以此为借口，劝哲佛不要同意撤治，又假托活佛之命，声言撤治还必须再次召开王公会议商议，意在将撤治一事拖延下去。
王公派既痛恨喇嘛派贪恋权力，油滑把持，对撤治之事拖延不办；又生怕撤治一旦不成，反遭喇嘛报复。在已陷入进退维谷的困境下，王公派为绝处求生，遂决议单独发起撤治请愿，试图将撤治进程向前推进。10月14日，王公派将一份撤治请愿书送交陈毅手中，向中央表达撤治意愿，并作为今后中央对外宣布外蒙自愿撤治的确凿凭证，但由此也形成了陈毅偕部分王公，与哲佛偕喇嘛派间的尖锐对立。
该请愿书号称所有王公喇嘛等联名合词请愿取消自治，但实际在请愿书上联名者只有以外蒙自治官府司法长车臣汗那旺那林为首，包括外长辅国公车林多尔济在内的九位外蒙自治官府要员，而其余官府要员，尤其是外蒙官府总理兼内务长巴特玛均未署名；该请愿书仅盖有司法、陆军、外务三个部门的印信，以及二三位王公、将军的个人名章，而内务、财政两部门，尤其是外蒙自治官府并未用印；至于喇嘛方面，仅有一位高僧嘉亨尊活佛在请愿书上加盖个人名章，表示赞同，而众多外蒙大喇嘛，尤其是哲佛均无动于衷。
所以说，王公派的这份请愿书的法律效力是极为有限的。大概王公派也认识到这一点，所以请陈毅暂勿将请愿书电告北京，以期巴特玛等人能幡然悔悟，再与其会同具呈，求得撤治圆满。但巴特玛并未如王公所愿。
其实，就巴特玛个人而言，他对中央驻蒙官员早就没有好感。前清时，驻库伦办事大臣三多就因汉商与喇嘛纠纷，曾强迫哲佛免去巴特玛的商卓特巴这一高级僧职。而今进入民国，北洋政府驻库伦办事大员陈毅又与王公联手发起撤治，意图恢复前清旧制，如撤治事成，实行政教分离，则身为喇嘛的巴特玛，其现任的自治官府总理及所兼任的内务长之世俗官职均将化为乌有，所以他竭力保留自治官府，抵制撤治。
因此，当他获悉陈毅循王公之请，在上报中央的撤治条例草案第18条中添加“照例”两字后，遂乘机将撤治条例草案全部推翻，有恃哲布尊丹巴的威望，主张应再召集所有王公喇嘛开会决定，同时还策动哲佛派喇嘛进京活动。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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