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兰就忍不住了，说：“你看看他们谁空手来的呀？啊？就是大姑家小老表没来吃饭还送了东西来，给你奶奶一份，给你爸爸一份，有烟有酒。你爸不抽烟不喝酒，叫他不用买，他年年都买了，你给什么给你大姑了？你大姑不养猪，他们才稀罕这个，也就一家两斤肉。”
桂兰的话煞不住了，又埋怨了他一年去一回，到长辈家，嫡亲，都好意思空手。亲姐妹家，人家一年跑多少回，都不少鹏鹏的零食，你也好意思……”
小义跳了起来：“我说一句，老娘就一堆话，就是我不好，你的女儿女婿好，就是侄子侄女外甥也比我好，你以后靠他们去！”
他就拿这话要说一辈子的，桂兰气结。
“靠都靠不上的，自己养的都靠不上，我也没指望别人。我就望着你爸身体好挣一点，把这几个人养着就好。”
“老头子辛苦也不用在我跟前说，你们挣多挣少，我反正看不见，你们拿那么多钱给丫头去读书，那总该靠得住的。你们就是为着女儿，什么好的都先尽着她们，帮她们读书，帮她们做房子养孩子。”
桂兰气得发抖。
女儿自己考上的不给念？人家花多少钱去补习，去找人委培，都欢欢喜喜去念的。
她们姐妹几个，从小就让着你，好吃的都到不了她们的嘴，好衣服也到不了她们的身，我对她们好什么。
……
小义也说上气了，说了一串，桂兰对女儿的好来，给她们东西，帮大姐带孩子，给孩子买东西。
他的声音大起来，有点尖锐，像冬天里的风从缝隙里吹进来一样，带着破破的感觉。
不舒服。桂兰说：“觉得我们对你不好，你回来就该自己烧，烧给你们吃了，一顿没肉都不行，还嫌我给的少。”
“我这么几天吃点肉，还天天记着，还心里难过，好，我走，你以后老了找你那些好女儿去。”
一路走还在一路嚷嚷，说老头老娘以后老了有事找女儿去。
桂兰在他走后，觉得头皮里什么东西在跳，脑子里一直还有声音在嗡嗡响着。就摸到房里躺下了。
奶奶在门口瘪瘪嘴说：“自己养的，吵得那么起劲，也不怕人家笑话。”
桂兰把被子紧紧捂住了。
奶奶抬头看看墙，又说：“今天菜还没有搞回来，等会又要烧饭了，他们俩不来吃，你孙子总要吃的。”
跟自己儿子这样生气，有什么用？自己养的还不知道那脾气？他也要出门了，还吵，等出了门，在家又心疼，这么大年纪了，还跟自己养的赌气。家里还有许多事情，指望谁来？
躺了一会儿，桂兰起了身，她也是想着，那两个人是不会煮饭的，肯定又去春荣娘家去蹭饭，也是不要脸皮，大概过年送的一点礼，非要吃回来。
要烧给孙子吃，还有向东。
烧饭的时候，她有眩晕感，就煮了一锅饭，炒了青菜炖了一碗蛋，蒸了几块咸鱼和腊肉，炒了一碗豆干，自己又摸床上躺下了。
经过老太太身边时说：“等会鹏鹏回来了，就让他给你盛饭。我头晕睡一会。”
把门关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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