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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对妮浩说，
以后你把自己的孩子当做别人的孩子，
而把别人的孩子当做自己的孩子，
一切都会好的。
妮浩领悟了我的话，
她忧伤地说，
那我也不会看着自己的孩子受罪而不管的。
01
之前在网上看到过一个话题：人可以坏到什么程度？参与话题的人有很多，一个个人心险恶的故事能让你看到后背发凉。
那，人可以无私到什么程度呢？我试着搜索了一下，出来的搜索结果却是另一个话题：人太无私有什么坏处？
我没有点开看也可以想象得到，“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增广贤文》里的这句话被现实演绎得淋漓尽致。
但你可能不知道的是，《增广贤文》里还有两句：“人恶人怕天不怕，人善人欺天不欺。”
迟子建的茅盾文学奖获奖作品《额尔古纳河右岸》里，就有着这样一群受上天眷顾着的无私到极致的鄂温克人，他们善良淳朴、至爱至善，他们让你知道，人原来可以无私到这样的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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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
鄂温克人信奉萨满。萨满，大致等同于我们所说的“神棍”和“神婆”。他们有特异的能力，能徒手止血，能预知灾难，能看病救灾，甚至能救人以濒死的边缘。但萨满做这些，是需要付出代价的。
一个生命被挽回，就会有另一个无辜的生命代替他去赴死。轻则一只山鸡、一头驯鹿，重则一条人命。
妮浩是一个萨满，同时也是一个母亲。她成为萨满后第一次救人，救的是一个得重病的十岁孩子。等她救人回来，自己的孩子果格力已经从树上掉下来摔死了。妮浩哭着说，她离开营地的时候就知道，如果她救活了那个孩子，自己就要失去一个孩子。“天要那个孩子去，我把他留下来了，我的孩子就要顶替他去那里。”
“那你可以不去救他啊！”
“我是萨满，怎么能见死不救呢？”
于是，妮浩救了一个重病的孩子、一个被熊骨卡住喉咙将要窒息的族人、一个几乎气息全无的少年……她的孩子也一个个离去，连肚子里即将出世的孩子都未曾幸免。
像怀孕这样在别人看来很幸福的事，在妮浩那里却变成了恐惧。书中的“我”劝妮浩不要太“无私”。
我对妮浩说，以后你把自己的孩子当做别人的孩子，而把别人的孩子当做自己的孩子，一切都会好的。妮浩领悟了我的话，她忧伤地说，那我也不会看着自己的孩子受罪而不管的。
直到妮浩的一个女儿因为害怕被诅咒而离家出走，妮浩的身边，从此便弥漫着麝香的香气。
我们见多了把别人的孩子不当孩子的人（qinshou），在遇上这样一个把自己的孩子不当孩子的人以后，居然也会希望她不要这么无私。我相信也一定不会有人再以“你是萨满你就要这样做”来道德绑架她。
自私丑恶的人激怒大众，无私善良的人唤醒良知。
03
如果说妮浩萨满这样的无私让人震惊到难以相信，那书中鄂温克人习以为常的一些行为，则更能让我们感受到这个以天为被、以地为床的游牧民族无所不在的无私品格。
鄂温克人与驯鹿相依为命，他们追逐驯鹿所喜食物而搬迁、游猎，所以几乎每个乌力楞（相当于一个氏族）在山中都建有“靠老宝”，把平时闲置和富余的东西放在里面，比如衣物、皮张、食品等，以备需要的时候来取。
他们的“靠老宝”从不上锁，你路过不是本氏族的“靠老宝”，如果急需东西，都可以自取，将来还回来便是，即使不还，也没人抱怨路人取走了里面的东西。他们的传统就是这样。
从我记事的时候起，大人们爱跟我们说两句话，一句是“你出门是不会带着自己的家的，外来的人也不会背着自己的锅走的”，另一句是“有烟火的屋子才有人进来，有枝的树才有鸟落”。
就连他们所喜爱的驯鹿，都有着这样原生态的善良。它们一边行走一边吃过的草地，总是毫发无损的样子，该绿的还是绿的。它们吃桦树和柳树的叶子，也是啃几口就离开，树依然枝繁叶茂。
善良和无私是会传染的。
愿迟子建笔下《额尔古纳河右岸》的一切，能带给你温暖和感动。
愿清风流水带来善良，愿日月星辰洗涤心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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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可以无私到什么程度？
你也许有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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