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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中的故乡

心中的故乡

作者: 兰馨儿的简单 | 来源:发表于2017-04-07 15:53 被阅读35次

    关于故乡,最早的记忆有爷爷的老屋,那是由稻草和黄泥打成的墙面,两间正房外加四间偏房,房子内昏昏暗暗,白天日光强烈照射的时候,能透出少许的光亮,土墙上留有文革时期白漆刷的标语,屋子外面是一个很大的道场,在那儿,时光的缝隙里缓慢地流淌着爷爷讲出来的故事。

    爷爷的胡子和他从不离身的烟袋锅,是年幼时对爷爷最甜美温馨的回忆,爷爷抱着我走在乡村小道上,胡子常常会触碰到我的脸颊,软软的,毛毛的,那个时候爷爷的胡子已经很长了,像玉米的须,垂直着,半黑半白,我说:“你的胡子碰到我了!”他总会笑笑,然后用手由上到下把胡子捋顺,笑咪咪地说,我这把胡子可是珍贵的很,那时候不懂,一把胡子有什么珍贵的。他是极爱这一把胡子的,长长了,自己把胡子托起来,用剪刀一点点地修饰,直到呈现完美的弧度才肯罢休。

    月朗星稀的晚上,爷爷搬把椅子到屋外的道场,眼睛看着天上的闪烁星光,不由自主的练几句乡土话的诗,“幼小读书不用心,不知书中有黄金,早知书中黄金贵,夜点明灯到五更。”那时候小,不知道诗的意思,看到爷爷的胡子在月光下一根根清晰可见,眼睛盯着月亮,一直看着爷爷的我出其不意地扯一扯爷爷的胡子,他的脸部立即回应一个痛苦的表情,却不生气,然后说:“丫,你把爷爷的福气扯没了。”我嬉笑说:“爷爷长命百岁,福气会一直都在,不会没有的。”我问爷爷,为何不像父亲一样用剃须刀,爷爷哈哈大笑,说着:“丫,爷爷的这把胡子是福气,没有了胡子,福气便走了。”我略有所懂,似乎明白爷爷胡子的珍贵之处了。

    爷爷说完话嘴角露出笑容一下子就让胡子变短了,它似乎是爷爷的音乐节奏,长短在爷爷的谈笑间转换。说话时,长度和平时的一样,大笑时,胡子比平时短了一截,生气时,胡子又长了许多。

    月亮渐渐地隐退在云层后面,周围漆黑,伴着叶子的簌簌声,爷爷掏出一杆长烟枪,烟枪上挂着一个烟袋,这是爷爷的随身物品。爷爷从烟袋掏出烟丝,往烟枪上面的最未端烟勺里按,按紧实后,拿起火柴点燃。爷爷抽着旱烟,夜色中只有爷爷的烟袋锅子忽明忽暗,烟抽完了,继续给我讲老古究故事,我在爷爷的故事里睡着了。

    记忆中的故乡是爷爷的故乡,经常有族人过来,和爷爷聊天,胡子随着爷爷特有节奏神采飞扬,砸吧几口旱烟丝成为他生活里必不可少的一部分。他是黄土地的儿了,用老家话说,就是泥腿子,过惯了乡土日子,不得不随着胡子渐渐变白,和我们一道迁入了城市。

    爷爷照旧会搬椅子到楼底下晒太阳,烟枪还是挂在身边,可是没人用方言陪他讲话,烟枪常常是空的,父亲会买盒装烟,但是我从未看到过爷爷抽,爷爷的胡子越来越长,全都白了,他已经很久没有为自己修剪。

    有一天晚上,雷声震震,大雨滂沱,爷爷临睡前跟我说话:“丫,下雨了,是吧?”我说:“是的。”爷爷继续说:“怎么下雨了,窗户外面还有大大的月亮。”我看了看回答“爷爷,你又迷糊了吧,外面哪有月亮?”爷爷说:“院子里还晒着黄豆,快去收!”听到这莫名其妙的话,我没有再去理会。

    这天过后,爷爷再也没能醒来,爷爷的骨灰带到故乡安葬,陪伴他的有不离手的烟袋锅子,还有故乡的老宅,以及一轮清幽的月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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